第五章

是夜，云青恍恍惚惚走进房内，看到荀风坐在桌边看书，他一时分不清此地是湖州还是京城，他身上难受，向荀风哭诉，“肚子疼。”荀风顺手把他抱到膝上，给他揉肚子，“又贪吃什么了，说了多少次偏不听。”云青狡辩：“只吃了三个桃子，疼呀。”荀风无法，带了些内力给他揉按，真气在腹中上下滚动，云青只觉通体舒畅，眼前就是荀风的喉结，他轻轻舔了一口。荀风惊异地一把推开他。

“不！”这一叫便醒了，他猛地坐起身，方知是一场梦。

云英闻声赶到房中，“公子，又做噩梦了？”忙缴了热巾子给云青揩面。

云青怔怔地点点头。

“公子近来总是做噩梦，想来是用心太过，公子，过慧易夭，千万要保养。”

云青骂道，“这会儿怕我死了，昨天晚上肚子疼了一夜，也不知道帮我找些药来。等我死了，就把你送到太子府，给太子做娈童去。”过了一会儿恨道，“太子府还是便宜你了，要把你送到长安城最丑最胖最老最好色的官家去，我一会儿就叫忠叔去查！”

做书童，原本也有可能是娈童，云英从小被卖到伢子处，自然知道这些规矩。云英连忙在云青身上一顿揉搓，又是捶腿又是按肩，“公子，别生气了，大早上，说什么死不死的，再气坏了身子。这样好不好呀！以后我每天好好伺候公子，让公子活到一百岁。”

云青哼哼了两声，“算你识相”。

成婆端来一碗鸡丝粥，一叠腌梅干，“公子近来胃口也不好，老身叫厨房做了粥，公子好歹吃些。”

云青起来尝了两口，皱眉道，“怎么有苦味。”

成婆笑了，“是鸡肉、鸭肉、鹅肉、猪肚、猪骨、大枣、冬笋、白术、云苓、党参、黄芪、熟地一起熬了大补汤，再配的粥，怕公子没胃口，只在粥里放了些鸡丝。腌梅干是湖州庄子里腌好了的，庄主让带回来，搭着吃，就不觉得苦了。”

云青眼一亮，“去湖州的人回来了？”

成婆说，“是，昨天晚上刚回来。”

云青连忙从床上跳起来，一边洗漱一边问，“庄主说什么？”

“庄主说，要公子注意冬令进补，但是不可贪食。还有放宽心，不可思虑过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