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青笑,一阵咳嗽。
沈绪帮他拍背,带他走向后院,“怎么又瘦了,胃里的老毛病调好了没有?”
“总是老样子。”
两人细说别后诸事。
“师傅可好?”
“师傅去年已想开,不再授业,云游四海去了。”
“你姐姐可好?”
“她好得很。”云青咬牙切齿,“她如今在香溢楼当家主事。”
沈绪击节笑道,“哦?她倒是个女中豪杰,我不担心她,只担心那些打她主意的人。”
院里的白牡丹沿着石阶开着,一株一株如软光笼细脉。几名颜色姝丽的女子正在阶上抚琴,四处点着熏香,和风送着淡淡香气。正是花心愁欲断,春色岂知心。
见几个女眷已经在吃茶,听到这边的声音转过头来,中间雍容的正是沈老夫人,中间面目慈和,一身缕金百蝶穿花洋缎窄褙袄。云青忙上去见礼。沈老夫人忙把他扶起来,“好孩子,还是这么这么瘦。”又问云青有没有婚配,几时来京。叙了半天话,对二人说,“你们有体己话要说,我也不坐在这里碍事了。”说着领着女眷们去了。
两人这才坐下。
“好一个国色天香。”云青笑道,“赏心悦目,人间清欢。说来,咱们湖州是没有熏香赏花的习惯的,怎么侯爷到了北地这么雅了。”
“我知道你取笑我画蛇添足,我们都是俗人,只你一个雅的。”便叫家仆把熏香撤了。
云青只是笑,他与沈绪自幼相识,又是同窗,自然比别人亲近些。
阶下牡丹花中,设了两张案几,两人坐下喝茶。云青细品,“茶倒是湖州茶,却不知道是什么茶?”
“你不知道也不奇怪,这是湖州进贡的温山御荈,我叫人往湖州送了些,这是皇上前几日赏赐的,我也是第一次尝。”
云青笑吟吟地打量他,“哦?圣宠正浓,君臣相得。前朝霍卫二将军也深蒙圣宠。”他意味深长地眨眨眼睛。
沈绪知道青云堂在宫中有眼线,自己的事瞒不过他。因此坏心笑道,“怎么,青儿吃醋了?要不咱们试试。”果然云青只是“哼哼”了两声。
这两日,说亲的人几乎踏破了侯府,沈绪知道那人不点头,谁也决定不了。今日云青来,索性闭门谢客。
两人脱了鞋袜,躺在花丛中的毡子上,在琴声中酣睡到傍晚。云青在侯府又用了晚饭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