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晓云换上KTV的工作服旗袍之后，回到门口去找阿东。阿东看到她笑道：“天生丽质啊，不化妆也这么好看。”

门口登记的老王说：“要不叫花姐过来给她稍微画个妆吧。”

过晓云心想，化妆好，最好画得自己都不认识自己。阿东把她叫到门外对她交待事情：“一会有房间客人要发版，你就听这个老王的，和里面的别的姐妹一起，凑八个人就过去等客人选台。客人选中你之后呢，你就坐客人边上，敬他一杯酒，然后就随着你的性子来就行了，不需要刻意讨好客人，只要不闹僵就好。如果客人对你动手动脚，你就阻止客人的行为，如果客人不听的，你就出房间来找我。你听明白了吗？”阿东说道。

“我坐那边干什么呢？”过晓云忐忑地问。

“你就当你昨天来玩的一样，开心的玩起来就好，只要对方不过份，就大家玩个开心，等他们玩结束了走人，你来找我拿六百块钱就行了。如果客人给你现金也是一样，你收着就好，六百我就不给你了。”

说得差不多的时候，一个长相凶恶的中年女人拎着一个包走了过来。阿东陪笑去打招呼：“花姐，我新入行的美女班兵，帮化个妆。”

“嗯，知道了，进来吧。”花姐也不多话，带着过晓云就进了房间里，在镜子边坐下来，从包里拿出一些看起来不太高级的瓶瓶罐罐。花姐的动作极快，眉笔粉刷像变戏法一样在她手上飞舞。

“你比较清纯，不给你化太浓的了，你五官非常漂亮，下一版肯定能上到班了。”花姐一边操作一边平淡地讲，说话间已经化好妆了，上下打量了一眼过晓云，又说了一句：“身材还特么这么好，阿东运气这么好找了个牛逼的小妹。”

房间里另外几个女人也转过来，表情不太友好地看了看过晓云。

她被她们看得心里发毛，化完妆给花姐道了个谢就想再去门口找阿东。花姐说：“谢我就完啦，化妆十元。”说着就把手机拿出来几下一点，亮出一个收款二维码对着过晓云等收钱。

过晓云不知道还要付钱，一下子犹豫起来。花姐见状，扯着喊了一嗓子：“老王！”

门口那个老王也不管里面有没有人在换衣服，就进来了，一眼就看出来发生了什么事，对花姐瞪起眼睛说：“新人第一天上班不收钱，你这个妆去找店长报销。”

“哦，新人呐。”花姐一笑，收起了手机。她笑和不笑都是一脸凶相。收好那套工具，她出门去了。

老王这时胸前的对讲机响了：“公关房发版V7号房，干部阿海带房。”老王就对着房间里的小妹一顿报人名：“西西，小兰，芳芳，七七……”喊了七八个人名，然后对着过晓云说：“你叫什么名字？”

“过晓云。”她老实回答。

“你自己起个艺名呢？”老王对她说。

“那就叫小云吧。”她赶紧回答。

“嗯，人够了，你先等一等，这一版你不去。”老王说着带着另外八个人出门而去。

过晓云提起来的心总算放下了。坐下来才发觉额头都出汗了。

过了七八分钟，老王带着六个妹子回来了。招呼过晓云去刚进门时的签到本上，把她的名字改成小云。“别写真名，以后记得。”他交待道。过晓云连忙点头称是。

一会房间里又来了几个女孩子，老王把她们引进来，其中一个进门就脱衣服换衣服，把老王当空气似的。

老王的对讲机又响了，咕噜几下也没人听得清说了啥。这次老王又点名了，第三个就喊了小云。于是过晓云和另外一些被点到名字的女孩子，按照次序排好队出了门。

走廊上遇到了阿东，他对过晓云点头微笑以示安慰，带着这一队人马转了个弯走到了个包厢门口。门口一个穿白衬衫黑马甲的少爷礼貌地为她们开了门，她们一字长龙进了包厢。

包厢里面对着电视凹字形排列着三张大沙发，里面坐着四五个有的秃有的肥的中年男人，穿着倒都西装啥的比较正式。放的歌曲现在停了，点歌台那儿站着一个穿西装礼服的少女。电视机前顶上一列射灯从上往下打亮了过晓云她们一排女孩。

阿东这时喊了一声：“向老板问好。”

过晓云之前在甜品店里听到过讲解，这么快就实战了，她跟着一起进来的女孩子们一起弯腰喊：“各位老板晚上好。”

正对着电视的主沙发上坐着两个男人，一个肥而秃，一个戴眼镜挺斯文的样子。肥而秃的男人向戴眼镜的男人弯腰笑道：“王总，选一个呗。”

戴眼镜的男人板着脸那么一扫，指着过晓云就说：“你，过来坐。”

过晓云一下子就紧张起来，走过去时感觉腿肚子都有点发抖。阿东在门口轻声喊了一声：“给老板敬酒。”过晓云才想起来，快走到王总跟前时，在桌子上四下找酒杯。

那个肥而秃的哈哈一笑，边说王总好眼力，边在沙发前的桌子角上拿了一个空杯子，倒满了一杯啤酒，递给过晓云。

过晓云接过酒，对点她的王总举了举杯子，紧张得一句话都没说，就已经一口干掉了。王总板着的脸被逗笑了，问道：“妹子，你这一句话也不说的，算是敬酒吗？”

过晓云才补充说道：“王总我敬你。”

肥而秃笑着说：“你酒都没了才说敬酒啊，这杯不算，重来。”说着又给过晓云把酒满上了。

过晓云红着脸再说了一遍，然后干掉了手上的酒。

王总高兴地叫她坐下，然后说：“你们继续点小妹，别愣着。”

然后四下几个男人也每人点了一个小妹坐下了。阿东跑过来敬了王总一杯，然后说道：“王总，你点的这个小妹是我表妹，今天第一天来上班，有什么失礼的话还请多担待。”

“你这个表妹不错。你去吧，妈咪小费不会少你的。”王总笑着对阿东挥挥手。阿东带着剩下的妹子陪着笑脸退出了包厢。

“美女怎么称呼？”王总对着过晓云问道。

“小云。”她低头回答。

“放松一点，我们都是做生意的人，又不是流氓。”王总笑道。

过晓云放松了一些，清了清喉咙，头总算抬起来了。王总给她倒了一杯啤酒，边倒边问：“多大了啊？”

“二十一。”

“哪里人啊？”

“就本市的。”

“幸会，幸会。我现在也回敬你一杯。”王总说着举起了杯子，过晓云和他碰了一下杯子，又一起喝了一杯。

喝完这杯之后，男人们之间开始拍拍马屁，讲讲荤段子，和点的妹子一起唱唱歌。唱了一会，又开始摇色子做游戏，和之前泡吧大同小异。过晓云比之前那次稍微会了一些，至少知道了游戏规则，但总是输多赢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