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父皇，儿臣虽然体弱但是愿意去和亲，大不了出嫁的时候感染风寒，病得起不了床，看谁还想让我出嫁。做梦去吧！”

梁帝冷笑，这就是真性情的皇后妃子们，乖巧懂事的女儿们啊！

四公主跪在梁帝面前，“父皇，我不想去。但是你让我去，我会去的。”

梁帝等着下文等了半晌，回过头想想，语气平淡地问道：“没了吗？”

文淑俯身不语。殿内一片安静。梁帝叹了口气，没想到满宫之内只有四公主说了实话，可惜啊！“淑儿，朕有朕的苦衷，只有你是最佳的人选。但是淑儿，朕会给你准备十里红妆，风光大嫁。”

“谢父皇！”文淑平静地叩谢皇恩。

梁帝是帝王，帝王懂得如何取舍以及制衡，文淑终究成了和亲的人选。所以文淑要靠梁帝是靠不住的。

“我还是得和亲。”文淑，白梦，梁文瀚三人并排坐在台阶上看月亮。

白梦笑了，“别急！人这一生要知道自己要什么，否则浑浑噩噩地白来人世走一遭。”

文淑看着月亮说出自己目前想要的，“我不想嫁去匈奴。”

梁文瀚也说道：“我不想姐姐嫁去匈奴。”

白梦分别搂住文淑和文瀚，“放心，你们的愿望都会实现的。”

没过几天，匈奴可汉中毒身亡，由于他死得突然，之前没有选定继承人，可汉儿子很多，这下个个盯着可汉的位置，跃跃欲试。沉不住气的已经开始动手，匈奴陷入动乱，求娶大梁公主的事情不了了之。梁帝也乐得不再提起，帝王求太平，匈奴越乱越好，如果灭族就更好了，省得操心匈奴的狼子野心。

虽然和亲的事情解决了，但是梁帝讨厌后宫口是心非的女人们，去后宫的次数少了，将精力更多地放在前朝以及子女的培养上。毕竟他们的母亲已经歪了，梁帝不想孩子们被他们的母亲带坏。正是因为这样，表里如一，有什么说什么的四公主文淑入了梁帝的眼，没有了贤妃，文淑和弟弟的日子也好过许多。关于贤妃，她命不好，一尸两命。当初只要贤妃为文淑求一点点情，不管结局如何，文淑都会心存感激，但是贤妃一心只有她的亲生孩子，太让人寒心了。

“你最近手艺不错，点心酸甜可口，掉渣渣。”白梦一只手专门托在下巴地上等着渣渣。

文淑翻了个白眼，“也就你喜欢吃这个不雅的东西。”

宫里的人坐有坐相，站有站相，吃有吃相，虽说没有明令禁止，但是谁又能担保你吃这些不雅的东西时正好遇见不该遇见的人比如说皇上，在皇上面前留下粗俗的印象，那你一辈子就完了。

想当初文淑知道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地帮你的人，高高在上神秘不凡的白梦现在啃着掉渣的点心很没形象可言。得知自己不要去和亲了，文淑走到白梦面前直截了当地问：“你要什么样的回报？”

白梦看了她好久，笑了，“给我做好多好吃的点心。”

好，好奇葩的报酬，不应该说等你弟弟登上九五至尊，让她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受万民敬仰，又或者说我想要梁帝司库里的国宝珍馐，再不济荣华富贵金玉满堂什么的，实在不是就是帮报复打击宫里或者宫外的谁谁谁，文淑在找白梦之前绞尽脑汁，发现白梦的报酬真是惊天人，泣鬼神哪！文淑从学做点心到白梦随口说一个名字，文淑就能心领神会做出来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宫里的孩子没有笨的，如果有，也只是他们的保护色。梁帝一直以为文淑天天送的点心只不过是工人做的，文淑在一旁看着罢了，后宫里的人都这样行事，梁帝已经习惯了。直到梁帝心血来潮，来看女儿的时候，刚巧得知女儿在小厨房里，他就顺便去了，亲眼看见女儿和面，揉捏，制作从不假手他人，方便的衣服娴熟的动作一一勾起了梁帝的慈父心肠，对文淑更加疼爱了。文淑觉得好笑，梁帝没问她也不需要承认，做给梁帝吃的还真是宫人做的，她做的点心全进了白梦的肚子，连梁文瀚都是捡白梦吃不下的，但是呢，白梦有个好习惯就是光盘行动，有多少吃多少。

时隔七年，匈奴再次来梁，代表他们的新任可汉求娶大梁的公主。

“怎么弄？”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文淑淡定地托着下巴，像谈论一件小事一样说出来。

白梦接着吃点心，“谁让你不出嫁？皇后的二公主和段贵妃的三公主在几年前先后出嫁，嫁给了对她们兄弟夺嫡有助力的家族子弟。”

“我也想啊！可是父皇舍不得我呀！否则他满满的慈父心肠哪里去抒发呢？”文淑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可没有一丝感动，取而代之的是□□裸的嘲讽。

关于梁帝以及宫里的任何一个女人，文淑从未有过的厌恶，梁帝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他认为什么就是什么，女人们依附他而活，为了他少得可怜的宠爱去争去夺。文淑的母亲就是宫斗倾轧的牺牲者，有了文淑在梁帝面前晃，那早逝时仅仅是个小小嫔位的母亲被追封贵妃，成为梁帝心头的白月光。文淑在想，如果她母亲还在的话，会不会和后宫众人一样。深宫啊，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但是文淑已经习惯了在这里生存，去争去斗。她不会说投身于平民百姓之家，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痴心妄想，她生于大梁最高贵的皇室，注定与平凡无缘。

白梦另起话题，“阿瀚出宫建府多日，你这个做亲姐姐的出去看过他。”

文淑笑了，“不是有你吗？阿瀚眼中都没我的存在了。”

几年相处下来，文淑摸清了白梦的脾性，两人处得跟朋友差不多。

白梦也笑着说道：“择日不过今日，今日咱们去看看阿瀚，有没有挑食不吃饭？”

早年梁帝心疼文淑，怕女儿在宫里闷，给了她出门的牌子。有了这个，文淑出行不受限制，想什么时候出去就什么时候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