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在外人看来是文淑贴身宫女的白梦好没规矩,当着主子的面撩起车帘望外瞧,其余伺候在外的奴才们看不出异样,他们被俢理怕了,主子是谁,他们的主子只有谁,他们已经刻在脑子里心里不敢生一点不好的心思。文淑近些年的手段可不是白练的,收心驭人驾轻就熟。
“你看,那是不是匈奴人?”白梦找到自己的目标。
文淑就着白梦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虎背熊腰,腰缠弯刀,胸佩兽骨,面相凶狠,妥妥的匈奴人。“看样子匈奴使臣进京了。”
“老大,有人再看咱们。”一个面有刀疤的汉子小声提醒为首清瘦,穿着与梁人无异的男人。
男人低声回道:“低调行事,注意观察。”
“明白!”汉子用匈奴话回道。
男人的感官很敏锐,早在汉子说之前,他已经察觉到那辆马车上的人,和白梦的视线刚好交汇,白梦灿烂地露出八颗牙齿,男人赶紧收回目光,梁国风情变得开放了吗?女子抛头露面,朝一陌生男子展露笑颜。有意思!
“你看到什么,一直笑到现在?”文淑不解,自认识白梦,从没看见她笑得如此开心。
白梦摸上自己的脸,问道:“是吗?我有这么开心吗?”
文淑点头,脸上的神情带着认可。
七皇子府,梁文瀚早早地在门口等候,直到看见长姐的马车才有一丝笑意。梁文瀚亲自将白梦扶下马车。
文淑酸道:“白眼狼,你姐在这呢!”
白梦调侃道:“小瀚啊!今天不用招待你姐了,我估计她喝醋已经饱了。”
文淑没形象地翻了白眼,推开下人要来搀扶的手,硬是等着梁文瀚过来才下车。
一顿丰盛美味的午膳,荤素搭配,荤的多素的少,文书姐弟的饭量加起来比不过白梦一个饭桶。吃完之后,梁文瀚吩咐人撤下餐具,姐弟三人坐在通风开阔的亭子里闲聊,下人们站得远远的。
皇子出宫建府意味着他可以上朝参政,因为梁帝对文淑的爱屋及乌,梁文瀚被安进了掌管天下钱粮的户部。其他皇子正值壮年,对一个只有些许皇帝宠爱而无半点势力的梁文瀚采取拉拢的态度,梁文瀚一问三不知,天真无邪。户部侍郎接过七皇子错洞练练的帐篷,老泪纵横,又不敢禀报皇上说七皇子钱银不通,只能当作菩萨供着。好在七皇子年青不跋扈,每天按时上下班,来了就坐那喝喝茶看看官府邸报从不找事。这些事情都一分不差地传入有心人的耳中,放松了有心人的警惕。
“匈奴求亲,阿姐当如何?”梁文瀚看着文瀚。
文淑看着自己新做的指甲,“我希望匈奴可汉再死一次,可以吗?”
白梦笑了,“那不可能。”
文淑回道:“对啊!所以这次我好像真的要嫁人了。”
皇帝不急太监急,梁文瀚在这件事才有他真正的情绪,“你们怎么一点也不着急。”
文淑摸了摸梁文瀚的头,“弟弟,有些事你就是想躲也是躲不过,该来的总会来的。以前我不想去是因为你还小,现在我没有了后顾之忧,我去。”
梁文瀚话到嘴边却无法说出来,‘我去’两个字重如泰山,从前你不想去,现在你还是不想去,但是君命难违,你只有服从的命。他们从未将那高高在上的人当作父亲,因为皇帝不会因为宠爱而蒙失心智,放弃一个女人而耗费大量的人力财力国力的交易。
隔日朝会,匈奴使者上朝递交国书给大梁皇帝,梁皇听到国书后附上的庞大聘礼,笑咪咪地说了几个好,当朝下旨五公主和亲。
后宫之中,文淑听到消息,立马来找白梦。“哪里来的五公主?皇帝舍不得我,派宗室郡主代替我,不应该啊!这个时候适龄的宗室女都出嫁了。”文淑被这个消息搞得团团转。
白梦头晕,“别转了,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文淑刚才为自己不用出嫁而兴奋,“什么?”现在突然听到这个文淑再也不能兴奋起来,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白梦指着自己,说道:“我说,那五公主就是我。”
“为—为什么?”文淑根本不相信白梦是梁帝的女儿,她是在问白梦为什么要这样做,是为了她吗?
白梦笑了,“因为我要的,在匈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