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明鸟这一遭,是替白民来探望睿辛的。念慈以二哥被关禁闭为由推脱,本想那素来高傲的重明会就此作罢,哪曾想它一听睿辛被关禁闭,竟化作一红袍公子,拉住念慈急问:“二皇子被关多久,因何被关,何时解禁?”
念慈觉得若不是见了只冒牌货,便是这重明鸟思慕大姐那厢了,便更不愿多说了。女娃在一旁倒也听出了些门道,明白这火鸡并不是仇人,更想七姐被问懵了,便主动回道:“大……二哥……二哥被关月余,因与大姨爹儿子传了断袖,虽还有两月不到便出来了,却被禁足九重天七年。”
“禁足七年?”重明脸色微变,顷刻皱起眉头,似不信般冲念慈吞吞吐吐道,“二皇子当真……当真被禁足七年?”
念慈微微颔首,她头未抬起,女娃已急道,“自然当真!”,“大……”,“大”字吐不出来,女娃回过神来,佯装清了清嗓继续道:“二哥如今,如今还关着禁闭呢。”
重明眉头皱得更紧了,失了魂落了魄似的一语不发,未几辞行,化作一道火光一闪而逝。
女娃愣愣望着那道火光消逝的地方,一点没注意到七姐一样化作道光而去,半响还傻傻嘀咕道:“七姐,你说这火鸡咋那么厉害呢?”
翌日卯时,一道火光闪现朝云宫,刹那一道白光跟上来,重明念慈一前一后立于朝云宫内。
一前一后,念慈却佩服得五体投地。千里云头见东荒大泽飞起一道火光,她便一道白光往九重天赶,本想重明鸟就算再快,她一样会先到,不想飞过瑶池畔时,那道火光竟从八重天破霄而出。
顷刻跟丢重明,她便佩服不已了,却和适才一样,不单单只佩服重明,更佩服这重明的主人……她素未谋面,算起来她还要喊一声“大表哥”的白民。
可……,念慈纠结起来。她听说白民是个断袖,重明两闯九重天说明白民真真瞧上了二哥,可彼时二哥是大姐所扮若……念慈不敢继续往下想,脑子却不听使唤,“若大姐真如传言思慕上了那断袖……念慈越想越觉得会是悲剧,她不会让这段注定悲剧的模糊纠葛发生,哪怕做个恶人,她都一定不会让它发生。
可当偷偷看完重明带来的血书时,念慈心软了,她再不愿做那个恶人。但拐入朝云宫内院时,她又犹豫了,血书内容历历在目:“那日与睿辛公子相见恨晚,把酒言欢,对歌载舞后,民便对公子生了念想。彼时民这厢肩负重任不能坦诚相待,碍于公子与民都是男儿身未敢明言。想若是无缘,便随它而去。可公子回九重天这段日子,民竟时时刻刻想起公子。因家父管教甚严,未敢亲上九重天探望公子,只能凭记忆让画师描了幅肖像,挂在床头日日观摩以解相思之苦。然画像终究不是公子,不但从中看不出公子近况如何?是否安好?反而让民这厢越看越茶饭不思泪湿青衫,故让重明带民去九重天探望公子……”
“……前去九重天探望公子,一来是想看看公子近来身体可好,日子是否过得欢喜;二来也是想将民心中的这般念想,说与公子听。然昨日重名回来后,闻公子因民禁足七年甚是自责,遂以牙咬指,画血成书,聊表愧意!”
最终,念慈退缩了。可翌日,重明又来了。这次倒没送什么血书来,却是送来只雀鸟。
雀鸟生得色彩艳丽,十分好看。念慈推诿姐姐不喜雀鸟,重明挥袖,雀鸟化作个机灵紫衣少女。
少女生得更是标致,天生一双大眼神采奕奕。
原是只雀鸟精。雀鸟精名唤灵雀儿。灵雀儿很小父母被杀,常被同类欺负,偶被白民所救,后常伴左右。
念慈心地善良,听了瑶姬不要雀鸟,白民回去便将它炖了这话,不假思索便信以为真,留下了灵雀儿。
灵雀儿倒也机灵,甚得瑶姬几位妹妹欢心,未几便被送到瑶姬宫里做仙婢。
瑶姬第一次见灵雀儿,就不大喜欢,感觉眼熟,却又想不起何时见过。
虽说第一次见,灵雀儿却是不喜欢‘睿辛’,还可以说是恨‘睿辛’。
从被白民救下那天,灵雀儿便思慕上白民,白民待她如妹妹,她却误解了,是以白民说要将她送上九重天时,她才会哭得泪流满面,白民以为她舍不得离开自己,安慰了许久,白民其实不知,灵雀儿早撕心裂肺。
灵雀儿是上天来捣乱的,但她的小心脏太脆弱了,未几便跳了天河,法力尽失无法化身为人。
妹妹们都以为灵雀儿是不小心掉入天河里的,不想她是受不了白民让重明送来那些文人墨客们闷骚时耐不住寂寞有感而发的诗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