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边安慰孽徒边估摸着宫里出大事了,掐指一算,倒没什么大事,心安了一半,却刹那怒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杀了那小白脸。
我伸了个懒腰,淡定道:“十三,为师困了,你若没事,便去院中戏耍,要嗑瓜子的话,客厅桌上还有些,若嘴馋了想吃麦芽糖,厨房还有一大块……呃……不过麦芽糖吃多了对牙齿不好,你一副伶牙俐齿,要吃坏了,便可惜了。”
话毕,我想起内侍追小黄出去的一幕,心中暗喜:孽徒,为师这般戏弄你了,不怕你不走。
其实那个时候,我并不想孽徒走。即便孽徒心里只思慕子渊那小白脸,我都不想她走,更不舍得她走。即使她的心不在我这,她的肉身也在我这。毕竟她那副身子是靠我割那几块肉长出来的,我们便算得上骨肉至亲。
为让孽徒对小白脸死心,我曾试探孽徒,不想她对小白脸真真执念太深。
我说,“十三,为师救你那一夜差点冻死在极北,你该感恩,与为师长长久久才对。”
孽徒说,“师父,你不是说,十三上辈子欠了情债,这辈子活着的唯一目的,便是还债的吗?”
我说,“这个……呃……对,你这辈子,便是与为师还债的。”
孽徒说,“师父,你又骗我,那时我问你,你不是常说,我欠的情债是个女子么,师父你是个男人啊。”
我瞪眼说,“十三,为师不是个女子,小白脸又是女……?”
孽徒赶紧插话说,“先生袅娜,非女子能比。”
我气急败坏,破口大骂,“你与那小白脸才相处几日,便这般死心塌地?”
孽徒不语,一脸的心事,我说,“十三,你不会,思慕上小白脸了吧?”她低下头去,两颊微红泛起浅浅酒窝,似朵含苞的桃花,美得窒息!
我望着十三两颊浅浅的酒窝,心痛起来。
在极北救孽徒那一夜我差点死掉,却从未与她说起,只跟小白脸提及。小白脸为了缓和我与孽徒的关系,将此事尽数说与孽徒不说,还添油加醋,将我比作个父亲——他这招着实高明,让孽徒误解我对孽徒的不是男女之情,而是父女之情,从而轻而易举将孽徒从我身边抢走。
孽徒质疑道:“师父,你说谎了,你与先生说,那一夜你法力不济,无法御剑乘风,但我记得,雪域森林中终年狂风呼啸,这种极好的天气条件哪怕一点点法力,借风飞出雪域森林不过个把时辰,你抱着十三走了三日三夜说不过去啊!”
我说,“嗯,为师说谎了。”我本以为,孽徒此生都不会知道,那一夜我另一半法力用在护她周全上。不想五年前在汨罗江畔飞升那日,我才晓得我瞒着孽徒的一切,她从某一日起便一点点知道了。
孽徒装傻,是不敢思慕上我。她出思慕子渊,一半是真对子渊倾心,另一半为了让我对她死心。
孽徒死于数月前的汨罗江畔,凡人传说我用内丹保住了她的魂魄,又舍身子与她融为了一体。
这个传说我甚喜欢,却仅仅是个传说。这个传说前一半对、后一半半对,孽徒的魂魄的确是我舍内丹保住的,只她如今那一副身子,是挖心给孽徒惨死的小白脸的身子。
小黄被□□事件后不久,孽徒又一次来看我。孽徒是带着小花过来了,她与我说,“师父,小花上次冒犯了师父,是十三没带好,你可要收留小花啊。”
我听得糊里糊涂,正想问小花是谁的时候,一只大的黑白花老虎笨拙地爬了进来。
我仔细一看,恍然大悟,冤家路窄,小花便是那天躲在小黄头上骂我与孽徒是对狗男女那小东西。
那小东西我甚喜欢,怎会不收留。孽徒得了我的话兴奋冲小花说,“小花啊,你听到了吗,师父原意收养你这只大肥猫了”
我看了眼小花冲孽徒道:“十三啊,这什么猫,分明是一只老虎嘛!”,
“老虎?,那么师父,小花是只什么老虎呢?”
我又仔细望了望小花,我从未见过那样的老虎,便问孽徒,“小花是你哪里弄来的?”
孽徒吞吞吐吐,半响道:“城外坡上的竹林里”
我笑了笑,“东北的老虎叫东北虎,小花是你在竹林弄来的,估计是只竹老虎,或……或是个新品种!”
没过多久,小花便被证明不是一只老虎,起码不是一只吃肉的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