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色调的灰暗房间里,陶澍棽起身,椅子在地上拖拉发出刺耳的声音。
“警.官。”
陶澍棽不明所以的抬头:“什么?”
“我……”此时苏芊倒是觉得难以启齿。
陶澍棽没有等下去,推门离开。
“组长,”王贵德走上去问道,“怎么样?有线索吗?”
“还记得我说过这个案子恐怕会与玉鞍的案件有牵连吗?”冷清的眼神落在王贵德脸上,看起来似乎无.欲.无.求。但王贵德明白,陶澍棽每次只要碰到那些牵扯带王麟办过的案件时,总是会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
陶澍棽自顾自说:“一周前李环妻子在东苑机场下飞机,陶子玉不知因为什么也去了东苑机场,也许是李环看妻.子快要回来了就让陶子玉离开。却没想到在那里遇到苏芊等人,并被大骂一通。她们会骂些什么,我们设想一下。”
王贵德回想起苏芊谈到陶子玉时毫不掩盖的鄙.夷.嫌.弃,以及她们口中的做女.表.子,大概就是被包.养的意思吧。
“会骂她不.要.脸,这是一定的。随后周围的人会过去围着凑热闹,而苏芊等人也许此时会越骂越激动,把她做小.三的事抖出来。我们做一个假设,此时李环的妻.子也在当场,她会做什么?”
说完,陶澍棽背过去用通讯器吩咐徐燕一行人原地待命,不要轻举妄动,看好不要让李环妻.子方简离开。
吩咐完后陶澍棽回头见王贵德一脸凝重,似乎在思考。
陶澍棽没有打断他的思路,用通讯器联系负责信息搜集的齐隽去查方简那天的航班以及下机后机场的监.控.录.像。
陶澍棽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就听到王贵德说:“我觉得在这种情况下,方简应该是会回去问李环有没有包.养.情.妇吧。”
“有别的情况吗?”陶澍棽双手环.胸,懒洋洋的靠在墙壁上。
王贵德摇头,他实在想不出一个有钱人家的少.妇在遇到别人家小.三这种情况后还会做出什么。
“如果方简心理变.态呢?”陶澍棽说,“把人杀了后还能把人剥.皮.割.肉,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正常人会做的。”
王贵德醍醐灌顶,了解。
陶澍棽头向后仰去,脑袋靠在墙上,闭眼,脑子里面混乱如麻。
他的思路完全是按照这起案件是与玉鞍案件是同一个作案团伙,但如果他的切入点找错的话……
陶澍棽不敢想象事后他会怎么样。
手机发出白光,吸引陶澍棽的视线,默认屏保上信息一栏写着:
“生僻字,老隽
[视频]”
陶澍棽点进去,视频像素糊的像座机拍的,依稀能辨认出主要人物,一个穿白色小西装的女.性。视频中,她被什么东西吸引,走过去站在人群外围站着,什么也没做,两分钟后保安来之前她离开了,出了机场。
“走吧,去和徐燕她们会和。”陶澍棽收起手机,带着王贵德和其他组员走出警.局登上警.车。
路上没有什么车辆,甚至连前半夜的灯光也消失。
这座城市陷入沉默,冰冷狂啸的风被挡在车外,但那种如坠冰窟的感觉和压抑萦绕在众人心头。
一座白天看来很美观,但在夜晚时分看来却阴.森.恐.怖的别墅露出它的真面目。
枯藤老树,墨色般纯正的颜色渲染天空,寂寥的夜晚,不知名的鸟类掠过一闪而过,留下凄厉的叫声回荡。
陶澍棽蹲在草丛里与徐燕交谈一番后,起身,带上一众组员端着木.仓去蹑手蹑脚快速跑到别墅门口,分散站在两边。
几番眼神交流,徐燕站在正对门口的地方,其他人移动到门轴那一侧。
“叩叩。”指关节与门相碰,发出清脆的响声。
时间一秒一秒的流逝,里面无人应答。
陶澍棽把耳朵贴近门,左手食指中指弯曲击打门。
“有人吗?”里面还是一片寂静,陶澍棽最后敲两下门。
随后摇头,后撤一步留下充足的空间。
李穆清见状立马上前,使出了吃奶得劲一脚将大门踹开,全副武装的众人涌入。
最先进去的李苟丹环顾四周,适应了室内漆黑的环境后,不由呼吸一滞。
墙壁被涂上了红褐色的不.明.液.体,鼻尖传来浓厚的无法言喻的怪味,像是炖烂的各种食材被放发霉发臭后的气味。
陶澍棽在进屋的瞬间向左转身,枪.械瞄准的红点游走片刻,精准的落在了一个女.人的太阳穴处。
一个着被红染色的白大褂,笑意盈盈的女.人。
她的身后是一个一米八的人形“腐.尸”,外表已经腐.烂露出几根丝状物,眼睛是市面上常见的玩偶假眼,空洞洞的,他在说什么?什么呢……
霎时间,所有红点都向她靠拢,聚集在太阳穴。
然后……
“摁住她!”
陶澍棽单手撑住面前的沙发靠背,越过去,一个箭步,单手捏住女.人脸庞两边。
白.沫从女人嘴里.溢.出,带着些许红色,沾染在陶澍棽的手上。
李穆清大步流星跑到陶澍棽旁边,下意识伸手帮忙,却没想到接来的是一把95式突.击.步.枪。
陶澍棽把手.伸.进方简的嘴里,一直伸到嗓子眼,给她催.吐。
把药藏在嘴里?还是已经吞药了,被我们撞见毒发?
陶澍棽暗自懊悔自己在路上耽误了太长时间,一番折腾也没见方简吐出什么,除了那一嘴的.白.沫。
随行医护人员火急火燎用担架把方简带走。
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一时间思绪万千,却不知从何开始理起。
手上沾着他人的唾.液,黏.黏.糊.糊的。
陶澍棽梦游似得摸索到方简家二楼的卫生间洗手,顺手再用不知道谁的毛巾擦手。
“啪。”卫生间陷入黑暗,冷冷的风从没关的窗户入侵,外面狂风大作,听起来就像无数的恶.魔前来索.命。
阴.森.森的气氛下,陶澍棽面无表情的拿出强光手电筒,原本是打算看看窗外,却没想到一打开的瞬间,陶澍棽面前的镜子不再倒映人的面貌,而是一个刑.室。
陶澍棽屏息。
“呼——呼——”
狂风大作,浓稠的黑色搅和不可名状的配料,在分秒之间搅拌,一口饮下,予人恐惧。
双面镜的一面是警.察无意间打开的强光手电筒;另一面是贴着蓝色壁纸,无数挂钩自天花板垂下,整齐摆放成一列列,吊钩上整齐的挂着一张张人.皮。它们干瘪,褶皱,无助,早已不知多少个日日夜夜待在这里,怨.气在此凝结。
它们背对你。
“叮铃,叮铃……”
是幻听吗?这是什么声音?
“嘭嘭,嘭嘭……”
心跳声充斥耳膜。
奇怪的声音不散,越发剧烈。
“轰——”
白光在天边划过,狠狠撕裂天空。
如此闪亮的光束之下,所有东西都一览无余。
“叮铃铃,叮铃铃——”
这是……铁链声!
陶澍棽瞳孔缩成点。
“它们在看你。”
心里的声音好心提醒。
甬□□人的卫生间,风雨交加,强手电筒连接两个世界,压抑的气氛下的,僵直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