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这蓬莱,够热闹啊!”季云散晃着扇子懒散的迈着步伐:“不愧是地上天宫啊。”
从闹市到山界,一路皆是张灯结彩,车水马龙。今日,是青云宗宗主幼弟牧浔萧的十五岁生辰宴。
青云宗牧氏一脉,乃是六大宗门世家之首,势力极强,青云宗内弟子作风优良,为世人称赞百年。
再说这牧浔萧,天资聪慧、满腹经纶,据说相貌也是极为俊秀,是评:色若春晓、清雅出尘,惹得一众女子仰慕倾心。以至于他尚未入世,却是名声在外,人称“云中白鹤”。
百家宗门都前往蓬莱为之献上各自的贺礼,这蓬莱,没有不热闹的道理。
青云宗宗主牧淳安携幼弟在天池设宴,款待来宾。宴会进行的热闹,席间觥筹交错,丝竹之音宛如天籁,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
“各位仙门道友,今日乃是幼弟浔萧十五生辰宴席,感谢各位莅临,淳安在此,给各位敬酒了!”
众人接高举酒杯,随着牧淳安将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牧淳安身旁端坐着一位少年。他低垂着双眸,小口抿着杯中的清茶,着一身素色长衫,拢一袭月白大袖,双眉似柳,长发如墨,清高俊秀,神情举止都极似以儒雅著称的牧淳安。
想必那便是从未出世露面的牧浔萧。这牧家小公子,倒真真有几分不食烟火的模样。
“云中白鹤牧浔萧?哈,这小臭脸儿。”
在离会场不远的房顶上,季云散晃着腿坐着,叼一草根,戴一草帽,兴趣颇浓的看着名门世家对坐在正中的那俩人献媚般的讨好。
“抚颂游心宗——”
侍从对着清单喊出了这个名字,席间却无一人起身,于是那侍从便提高了嗓门,再次喊到:
“抚颂游心宗——”
依旧是一片沉寂。
略远处的季云散跳下屋顶,嘴角漾起一丝坏笑,从胸前掏出一小纸镖,挂上一小囊带,脱手冲场中抛去。
侍从不知所措看向坐在高处的牧淳安,牧淳安微微蹙眉。
季念宁,今时今日,你仍然……
正当牧淳安要开口化解这略带尴尬的气氛时,身旁的牧浔萧目光冷冽起来,忽的伸手,在空中画出了一个符咒。符咒出现得虽说足快,但一枚挂着囊袋的纸镖仍旧擦过牧浔萧的面颊,才正正掉落在桌上。牧浔萧冷声呵到:
“谁?”
“我我我——”清亮的嗓音拉长着出声,季云散挂着笑,慢腾腾由远处走近。
“这不是叫我嘛,我就来喽。”
这人儿,连牧淳安都没见过。
锦袍上大片碧色的雀翎纹被蓬莱这素白的山间仙境衬得格外醒目,他持一把石青色的折扇,佩一把长剑,缓慢却神采奕奕的踱着步子。朱唇轻抿,秀气叶眉下那双浅灰的桃花眼似笑非笑。明眉皓齿,丰神俊秀,姿容既好,神情亦佳。
众宾哗然,游心的人儿?这游心历来不愿与各宗门交集,游心遣人赴宴这事儿,真真是头一次见着。
“诶,抚颂游心宗季尘,拜见牧宗主。”季云散将那折扇往腰间一别,对着牧淳安拱手作鞠,接着又冲牧浔萧咧嘴:
“季某方才,颇有得罪。”
牧浔萧仍旧是一副清冷的模样,薄唇微张:“无妨。”
季云散讪笑两声,低下头去用脚蹭了蹭地面,不就玩一纸镖吗,这小臭脸儿……怎么眉头紧锁苦大深仇的。
他低头时,一缕苍翠的发带被风扬起,撞入牧淳安的眼帘。牧淳安稍稍一怔,心中随即知了。这个吊儿郎当的少年,居然是那个死板老头季念宁的儿子。
得了牧浔萧回应的季云散没有再多寒暄的意思,粲然一笑,朝慌忙引座的侍从摆了摆手,右手持折扇“唰”的打开,又是那一副轻浮样儿,慢腾腾踱出了宴席会场。
牧淳安倒也不恼,仿佛早已熟知季云散的性情一般,温文儒雅的笑,继续持着宴场。
十五岁生辰,乃是为男子赐字的日子,在青云宗,更是挑选第二件武器的日子。与其说是挑选武器,不如说是被武器挑选。青云宗的临仙阁中,存放着大大小小各式各样数千种仙器,自小习剑的牧氏嫡系与旁系血脉,每每到了十五岁生辰,便会由长辈领着到这儿获取仙器。虽说并无判定标准,但不得不承认,这临仙阁内附灵的各式仙器,认主的眼神儿还是极准的。
一众人簇拥着牧氏二人到了临仙阁门前。
本来回到屋顶继续躺着的季云散蹭的又坐了起来,择器?这个必须去看!听说去年牧氏的另一公子哥儿因为所召仙器不主动靠近,急得那是一个焦头烂额,愣是惦着脚尖儿挪了一个时辰才拿到。
自己倒是要看看这小臭脸儿怎么办。
“诶诶诶,让让,让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