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书院的路上,田章都在不厌其烦,拐外抹角的打听昨晚余斐然同琴清到底如何。问的都是一些极其无聊的问题,比如昨晚到底睡了没睡,琴清醉酒之后又没有很热情,昨晚到底是谁主动,亦或是琴清身上是不是跟脸上一样的白......
余斐然心想,老子昨夜哪里有摸到琴清的手指头,鬼知道他身材好不好,皮肤白不白,那方面厉不厉害,声音销不销魂!
到最后,实在被烦的不行,便随口回了句:
“睡了,自然是睡了,琴清十分热情主动,以至于太过激烈,闪了腰!”
田章一副了然的样子,一巴掌拍在他背上。
他刚好拍在了余斐然的伤处,以至于余斐然呲牙咧嘴,疼的眼泪都差点掉下来。
田章十分诧异,看了看自己的手掌,道:
“我只是轻轻拍了下,怎的这副表情,我说斐然,你怎么娇气成这样。”
余斐然一巴掌打在田章的肚子上,咬牙切齿道:
“自是昨晚恩爱非常,一不小心留下了点伤。”
田章往往在这种事情上十分开窍,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拍着手笑道:
“佩服佩服,斐然你于此道,越发精进。”
听的余斐然很不能一脚将这个满脑子污秽思想的人,从自己面前踹出去。
心里又将罪魁祸首萧沐星的全家给拉出来问候了个遍,才觉得缓解了不少,身上也没那么疼了。
言语间到了书院的大门,只见方匾悬挂于大门正上方,题着四个大字:
广源书院。
笔势流畅,风骨极佳,是当初书院建成后,由知府李大人亲自题写的。
大门两边贴着一副对联:
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
田章轻轻推开书院的大门,余斐然悄悄地探头进来。
两人发现院内并无夫子巡视,只看到零星几个穿着院服的同窗,坐在院墙旁边的大榕树底下摇头晃脑的读书。
大榕树已有百年根基,当初建书院的时候圈进去的,长得盘根错节,枝繁叶茂,犹如一道天然的绿色屏障,可替人遮风挡雨,是个休息的绝佳之地。
此时正是午休时间,学生们大抵都在斋舍睡觉。
这些读书的有听到动静的,转头看了他们一眼,忙把头转回去,更加大声的读起书来。
他二人看着人人见到他俩都巴不得自己眼睛瞎了的样子,摸了摸鼻子,不以为意,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田章见树下侧边靠着个正在打瞌睡的人,便冲他喊道:
“程方兄,这里。”
那个被叫名字的青年猛地一下醒来,一脸茫然的看了看周围,待看清来人,冲着田章挥了挥手,将书收在怀里,向他们走了过去。
程方年约二十,长得高且瘦,生的斯斯文文,白白净净。身上白色的校服被他穿的仙风道骨,不像个饱读诗书之人,倒像是个修道之士。
他快步行到二人面前,冲二人拱手一拜,抬起头,咧嘴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
“田贤弟,余贤弟,怎么这么迟才回书院?”
余斐然跟田章忙还礼,田章冲他咧嘴一笑:
“昨夜吃醉了酒,故迟了些,怎么程方兄,今日如此有雅兴,居然在看书。啧啧,夫子们见到你如此上进努力,定要感慨欣慰。”
程方见他打趣,也不生气,叹了口气:
“实属无奈,明日李夫子临时小考,我等也只能勤能补拙了。”
两人恍然大悟,若是在李夫子的课业考砸了,确实是一件很要命的事。他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一件事反复唠叨,让人不胜其烦,却又不敢反驳。
“好......好......”
这时从校场传来一阵叫好声,余斐然好奇:
“不知今日是有什么节目?校场竟这么热闹。”
程方回头看了一眼,不以为意:
“下午是射艺,不午休的都在校场练习,好像是谁,跟谁比赛来着,我也就随意听了一耳朵,要不,去看看?”
田章笑他:
“这会儿不读书了?”
他摇摇头,笑道:
“左右也是考不过的,不如同二位一起去凑个热闹。”
后面叫好声不断,余斐然同田章好奇的很,便往校场方向走去。
程方见他二人走了,随意将手中的书丢道大榕树下一个正聚精会神背【论语】的年轻男子身上,咧嘴一笑,道:
“钱兄,劳烦一会儿帮我带回讲堂去。”
那人被吓了一大跳,狠狠的瞪了程方一眼,将他丢在怀里的书,放到一边,接着背诵。
校场在讲堂的左侧,需穿过一道小门。一跨进门里,便见到一十分广阔的地方。此刻前方正围了数十个人,正不时拍手叫好。他三人挤了进去一看:
原来是有人在比赛射箭。
只见前方有两一高一矮身着校服的学生,正背对着他们,看不清是谁,只看到后脑勺飘逸的发带。
在他们前方,三十米开外的地方,竖着两个靶子,其中一个,环环射中靶心,有九支箭。而另一个,靶心只中五只,有四支射偏了,有一只竟还掉落在地上。
“嗖”的一声,又一支箭离弦,正中那上面已有九支箭的靶心,又引来叫好声一片。
那高个子身姿挺拔,宽肩窄腰翘臀。只见他已经射完了最后一支箭,收了弓箭,置于旁边的架子上。输的那个人左手拿着弓箭,转过头来,一脸沮丧。
余斐然看着,好像是东街卖干活的王掌柜家的王益,田章还与之打过架。而赢得那一个,一只手背在手后,此刻转过脸来,看着王益,温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