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为什么？”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除了路子明，另一个声音来源于站在不远处呈袖手旁观状的纪要。

纪要无意偷听，只是路子明和羽苳在聊自己的事情，他就没有直接过来。

看到羽苳望过来，纪要追问了一句：“为什么不来？”

路子明也出声附和：“是啊，羽苳妹子。要是想和家人一起跨年也没事，但纪哥的生日宴会你总得来吧？铁三角缺了一角，那哪儿行啊！”

傻白甜路子明，到现在依然觉得，羽苳和自己在纪要心中同样重要！吃了那么多瓜都没有明白，铁三角虽然稳定，却有重有轻。

羽苳嘴角还是挂着笑，虽然笑意未达眼底。说话时面上云淡风轻：“12月31日是我父母的忌日，那个时候，我应该在BZ512星，就算我想回来，时间上也来不及。对不起啊，纪要，不能当面祝你生日快乐了。”

气氛一瞬间尴尬了起来，路子明知情识趣的闭了嘴。其实，羽苳还有一句话没说。自己从不过元旦，只过春节。

若不是想要回来陪自己跨年，工作还没有结束的父母，不可能在12月31日急匆匆的赶回来。那场空难，本来也可以幸免。

虽然馨姨总说，这两件事没有因果。但想要逃避痛苦的人，总要找点理由去迁怒，所以羽苳从来没有过元旦的习惯。

回程的气氛远没有来时轻松，下了飞梭各自回家前，羽苳将自己那份礼物递给纪要：“我应该先不去学校，祭拜完我父母再回来。礼物就先给你，希望你喜欢。”

望着羽苳快步走向晨阳馨姨的身影，纪要捏紧礼盒，没有说话。

*

羽苳是一个人回BZ512星的，馨姨晕飞梭，好说歹说才将她劝住。

12月31日，羽苳先是去墓园待了一会，又乘悬浮车去了海边。纪要是在海边的一座废弃灯塔上找到羽苳的。

羽苳没问纪要为什么会来，又是怎么找来的，只是对他招了招手：“你过来。”

待纪要爬上最后一级台阶，羽苳突然身子前倾，向候鸟归巢般扑到纪要的怀里。害怕羽苳身子栽下去，纪要伸出双手，牢牢的扣住了羽苳的肩。

羽苳垫起脚尖，捧着纪要的脸，在他的左脸颊上啃了一口。啃的时候，使了一些力，在纪要的脸颊上留下了一圈牙印。

恶作剧成功，羽苳有些小得意，忍不住咯咯的笑。抬起头的时候，对上的却是纪要纵容宠溺的目光：“开心啦？”

“开心了。”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是不是馨姨告诉你的？”

纪要低低的嗯了一声：“她说你父母死于空难，墓园里摆放的都是他们生前的随身物品，你祭拜的时候不爱待在那里。若是找不到你，可以到海边试试？”

“我也是来碰碰运气，若是实在找不到，就会联系你了。”

夜晚的海风，有些腥又有些凉。羽苳的腿悬在灯塔外面，两手背在身后，身子慢慢的往后躺。

入目处是繁星满天，羽苳声音轻轻的说道：“我总觉得，这里才是离我父母最近的地方。”

“听路子明说，每年纪家都会给你举办盛大的生日宴会，你就这样咕咕了，会不会不太好？”

“取消了。”对上羽苳诧异的目光，纪要的眼神深邃又温和：“我的生日，当然要和最喜欢的人待在一起才快乐。”

“纪要，你真好。好到我想毕业以后就嫁给你，越快越好。”羽苳躺在灯塔上，眼睛弯成了月牙型，说这话时，她将头转向了纪要的方向：“你会不会觉得太早了？”

“不早。”纪要声音低沉，如夜晚的海浪。他俯下身子，在羽苳的唇角上印上了虔诚的一吻：“我等不到毕业就想娶你。”

*

从灯塔上下来，羽苳脱了袜子，在海滩的淤泥上裸足前行。走累了，就自然而然的双臂搭上纪要的肩。纪要会蹲下身子，在羽苳趴上他的背的时候，紧紧的扣住她的腿弯。

纪要的步子迈得不快不慢，就像他的人一样，总是给人气定神闲的信赖感。

不知为什么，羽苳觉得自己的眼睛有些湿。她佯装困了，闭上眼，将脸贴在纪要温暖的后背上。

爸妈，我好像找到了一个人，他代替你们，补偿了我双份的爱意。

我好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