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娇心里好笑,更加审视的打量着眼前这个柳儿。
她的外貌自然是属于那种娇滴滴的大家闺秀、甚至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那种人,亭亭玉立的站在那里,柳眉轻蹙,红唇微抿,就是一抹惹人怜爱的愁绪。
这样的她,绝对不是张潮这样一个以撑船为生的船夫能养得起的。
白玉娇扭头问陈母:“大娘,我记得您家和柳家村的那户人家结亲的时候,那家人日子,似乎还过得去?”
陈母目光凶狠的瞪着柳儿,哼道:“岂止是过得去?柳源那个老家伙,可是柳家村唯一的秀才,虽然一直没考上举人,那也是因为运气不好,他的学问可是大家都知道的!数不清的人都愿意把孩子送到他开的私塾去学习,他们家怎么可能少得了银子?”
白玉娇摸了摸下巴,如果是这样的话,柳家能把女儿娇养,也算是正常了——正附和眼前这个柳儿这种情形。
但这个柳儿说她自己什么都不记得,单靠陈母一面之词,也没办法确定这个柳儿的身份。
正思忖间,衙役来报:“夫人,陈升带到!”
白玉娇顿时莞尔,扬手一挥:“把人带上来!”
她说完,抬脚漫步走回椅子那里坐下来,刚刚坐定,便见两个衙役押着张潮进了公堂。
那柳儿十分激动,双目含泪的奔了过去:“夫君——”
张潮愣了下,目眦欲裂的瞪向白玉娇,咬牙切齿的骂了一句:“贱人!你敢动我娘子,我——”
还敢骂她贱人?
白玉娇冷笑一声,抄起桌子上的惊堂木就对着张潮的脸砸了过去:“你又如何?你娘子就是天上的仙女,见不得人了?”
张潮闪躲不及,那实心的惊堂木正好砸在他的鼻梁骨上,当即便有一管红色的液体自他鼻孔中流了下来,他的双手均动弹不得,只好咬着后槽牙,气得脸都红了。
柳儿已经跑到了他跟前,见此情形,眼泪扑簌簌的就掉了下来:“夫君?夫君你要不要紧?”
她关切的望着张潮,泪眼朦胧的说着,也顾不得自己形容狼狈,在身上找了一圈没见手帕,便不管不顾的拿自己的袖子去给张潮擦拭鼻血。
张潮狼狈的偏开了头,问她:“柳儿,你怎么会在这里?他们对你做了什么?柳儿你别怕,夫君会保护你的!”
柳儿含情脉脉的望着他,点着头抽噎道:“我没事的,夫君,你要不要紧?他们有没有为难你啊?”
此时的张潮格外的狼狈,他被关在大牢里几天了,除了每天一碗稀得连米粒都能数清楚的粥,和一个硬邦邦的黑面馒头外,什么都没有。
他好歹是个壮年男人,那么点儿东西,连塞牙缝都不够!
这几天他可是被饿得够呛不说,在牢里还总被人挑事,若不是他手脚灵活又有一身的力气,把那些人打了回去,估计他这会儿都已经站不起来了……
可就算是这样,他也受了不少的伤,身上的衣裳更是又脏又破,和街边的乞丐没多大区别。
被心爱的妻子看到自己这副模样,张潮打心眼儿里觉得难堪,他肚子里憋满了火,恨不得生吃了这些人!
可他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