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惊慌过后,张潮迅速的回正了心态,他忍着惶恐板着脸,扭头对卢三媳妇道:“三嫂,你也要讲道理吧?你凭什么就说这簪子是你家的了?我张潮家里是穷,是买不起好的头面首饰,但我再怎么穷,给我媳妇买根素银簪子还是可以的吧?”
“这簪子,随便哪里都能买的到!”
卢三媳妇又要跳脚:“你——”
白玉娇眼疾手快的抬手压住她说话的劲头,似笑非笑的看向张潮:“哦,刚才你不是还说,你认识这根簪子么?怎么一扭头,又变成了是你买的?”
张潮顿时涨红了脸,强作镇定的辩解道:“那有什么!这簪子太普通了,我没认出来罢了!”
白玉娇轻笑一声,指了指柳儿,道:“可你媳妇说,你给她的这根簪子,是捡来的呢!而且,还是很旧的那种哦!”
张潮立时看向柳儿。
对方红着眼,眼里还包着泪水,楚楚可怜的望着他,可她的嘴却始终没张开否认一句。
张潮的心顿时一沉,他不确定在他上堂之前,妻子到底都交代了些什么,想到这里,他转头看向泼妇似的卢三媳妇:“三嫂,你这话就讲的好没道理了,我给我家柳儿的簪子,不论是买的还是捡的,总归是我的一番心意,你又何必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拆穿?”
卢三媳妇顿时被他说的哑口无言,这么一来,还成了她的错了?
眼见卢三媳妇终于说不出话来了,张潮扭头对着白玉娇得意的笑了笑,然后才道:“白夫人,这就是你所谓的证据?你这样,我是可以去州府衙门告你诬陷好人的!”
语气极尽轻蔑。
白玉娇不动声色,不急不躁的反问他:“哦,是么?那还真是可惜了……我记得,你说卢三出事的那天,你没见过他,是吧?”
张潮不明所以,闹不懂她怎么突然又提起了之前的事情,但对于这个问题,他不假思索的点头:“对!没见过!”
白玉娇就笑了:“哦,那我倒是很好奇,你没见过卢三,那他的身份牌,怎么会出现在你的船上呢?”
张潮蓦地瞪大了眼睛。
白玉娇遂冷笑一声:“我来帮你说吧,身份牌是在卢三身上的,因为他要出远门,势必要带着这个东西。但你见财起意,趁着卢三睡着的时候偷了他的钱财,被卢三发现之后,你们两人大打出手,你失手之下打死了卢三,便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他沉入了河中,来个死不见尸?”
随着她说的话,张潮的脸色越发的苍白,这样冷的天,他额头竟然还有汗水滴落下来。
流到眼睛里,刺得他忍不住眨了眨眼。
此时此刻,张潮的心里,才是前所未有的慌乱——白玉娇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就好像她亲眼看到过一样?!
他不停的眨着眼睛,试图用这种方式来掩饰他的慌乱,但很明显,这个时候所有的掩饰都已经不管用了。
他整个人都已经慌了,被镣铐锁着的手不住的哆嗦着,慢慢的这种颤抖传到了全身,他整个人都不由自主的哆嗦了起来。
偏偏还要嘴硬的反驳:“你、你胡说!我没有……没有!”
白玉娇冷笑一声,不做评判。
而卢三媳妇早已经失去了理智,她听着白玉娇斩钉截铁的说出那番话来,仿佛亲眼见证了整个过程,而张潮那再也淡定不下来的反应,更是说明了,他心虚!
她眼睛都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