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儿吼完这番话,整个公堂都安静了。
除了张潮本人,其他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像是被点了穴一样,各个呆若木鸡,安静的只能听到深浅不一的呼吸声。
张潮脑子里有根弦,吧嗒一声,在这一刻彻底的崩断了。
他知道,他彻底完了。
不仅是他,还有他一心要护着要把她摘出去的心爱的妻子,也完了。
这样也好,他们夫妻两个,本就是天生的一对,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两个就是死了,也能一起去地底下做一对夫妻。
这么想着,张潮整个人都轻松了起来。
白玉娇看看柳儿,又看看张潮,前者突然的爆料让她大脑中有一瞬间的空白,但很快又恢复运作。
她联想到自己之前猜测的那些,和柳儿的话和在一起,很快就推断出,新婚之夜,新房里有三个人!
陈升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进的新房,之后新房便被锁上了,这也就意味着,张潮是提前就躲到了新房里头的。
新房被锁死之后,外面的人全都散去,新房里却正上演着一场人伦大戏,按照柳儿所说,她和张潮是当着陈升的面,洞房的?
这个……
白玉娇嘴角微抽,已经没有能力再联想下去了。
她看向生无可恋的张潮,不太确定的问道:“现在,你还不打算认罪吗?”
张潮深吸了口气,笑道:“好,我认罪,陈升是我杀的。”
他刚说完,柳遥和陈母齐齐扑了上来,一个拳打脚踢,一个抓头发扇耳光,所有的愤怒在这一刻都化成了手脚上的力气,毫不保留的发泄在张潮的身上。
可他还没有交代完,白玉娇自然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被打死了,估摸着打的差不多了还留着几口气,白玉娇赶紧让人把陈母和柳遥拉开了。
张潮瘫软在地上,奄奄一息,脸上却依旧带着笑,哪怕他此刻的脸都已经被打的变了形,却依旧能看得出来,他还在笑。
白玉娇不确定这个人是不是被刺激疯了?
她想了想,追问道:“那你,是怎么杀死陈升的?从新房里跑出来跳河的人是谁?河里打捞起来的那具尸体又是谁?”
张潮扯了扯嘴角,痛的倒吸了一口凉气,缓了好一阵子,才接着说道:“我扮成了丁先生的模样,去陈家参加婚宴,趁着人多热闹的时候,我潜进了新房里,躲在床底下。”
“有柳儿替我打掩护,所以没有人发现我,一直到陈家的人把新房的门窗都锁死了,我才出来,一棍子敲晕了陈升。”
“然后我爸他绑起来,堵住了嘴,让他看着我和柳儿洞房,看着我们颠鸾倒凤,恩爱了一整夜。”
“然后我就把他杀了,我只带了一把菜刀,磨得很锋利,一刀就砍下了他的头。可是人太大了,不好藏,我和柳儿便把他剁成了一小块一小块的,在新房里找到一个大坛子,把他装了进去,埋到了床底下。”
“陈家人一天三顿的给我们送饭,为了不让他们怀疑,我们在新房里点了香,又把柳儿嫁妆里的澡豆、香粉所有能用上的东西,全都用来掩盖血腥味。”
“好在没人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