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街住权贵,战九归一出门,就看见御林军的身影。
御林军将不远处的张府围成了一个铁桶,
远远望去,御林军手中的长枪散发着森森寒光。
有人爬上了树,想要跳下来,却被这御林军吓得进退两难。
张家门前守着的,是御林军步军教头孙毅。
孙毅站在门口,一张国字脸紧绷,银甲似披着一层寒霜,整个人如同待出鞘的利刃。
战九归沉着脸色,问:“你怎么在这里?皇上呢?”
孙毅锵然答道:“在里头。”
“你怎么不跟在皇上身边!皇上出了什么意外谁来负责!”
孙毅反倒是古怪的看了一眼战九归。
战家不是谁都不站吗?怎么突然关心起了皇上?
“这是皇上的命令。”孙毅回答。
战九归二话不说,就要闯进去,一杆银枪却将他拦截。
孙毅目光凝睇,掷地有声:“皇上有令,任何人不得进入。”
战九归知道孙毅不会放他过去,索性身形一跃,跳上张府的墙壁,一个闪身便消失不见。
“战老将军!”孙毅刚要追上去,战斗寒却挡在他面前。
比之曾经见谁都板着脸的他,如今气势微弱了许多,反倒有些不像传闻中的镇国大将军。
他平静道:“孙教头,老将军是在担心皇上的安危。皇上若是怪罪下来,由我一力承担。”
孙毅眄视后方张府大门,半晌,到底作罢。
若非皇命难违,他私心里,也想放战老将军进去的。
张府内的地上、墙上,全都是飞溅的鲜血。
尸体曝于阳光下,触目惊心。
女人的抽噎声,孩子的啼哭声,躺在地上还未死的人的哀嚎声,乱作一团。
战九归神情愈发凝重,纵步向里。
杀人是什么感觉,他再清楚不过。
他年过花甲,背负的人命数不胜数,他无法想象这样的重量落在一个瘦弱的小姑娘身上,是什么感觉。
张府不小,他游走于府内许久,才在西花厅里找到她的身影。
看到她的第一眼时,战九归愣住了。
一袭血衣中隐隐透撒的金色碎光阐释着她原本穿的是金色龙袍。
脸上也是飞溅的鲜血,唇角带着轻微的笑意,
分明是笑,脸上颜色分明,可却令人哀婉,宛若浮梦。
她单手执唐刀,身前站着的,便是宫里的张大人。
张大人平时为人圆滑,看上去平和斯文模样,
但这朝中谁都知道,他背地里玩女人从不手软,死在他手下的女子数不胜数,更何况还有无数被他玷污后自缢的民女。
他身旁是一名二八年华的女子,身穿华服,战战巍巍的抱着怀中的婴孩。
“方才朕在正厅找了半天都没找到张爱卿,原来是躲在花厅呢。”皇帝徐步向前,神色怡然,“张爱卿怕什么,朕又不吃人。”
但那副杀神的样子,正正是要将人生吞活剥的模样。
张大人吓得魂飞胆丧,一把抓住身旁抱着婴孩的女子,拉到身前,战战兢兢道:“你别过来!你别过来!”
那女子显然是被驯服过的,被抓住后像个鹌鹑一样,一动不敢动,只是微微侧身,护着怀里的孩子,花容失色,泪流满面:“别……别杀孩子……”
“皇上不可!”战九归失声喊道。
那染血的金履驻足。
张大人见皇帝停下了脚步,越发抓着女子不肯撒手,喊道:“老将军救我!救救我!”
少倾,皇帝唇角笑意愈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