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寅扬起一抹轻笑，抱拳又道：“武者，以会武为人者。一个正，一个弋及为武。春秋左传，楚庄王有云曰：夫文止戈为武。又曰：夫武，禁暴戢兵，保大定功，安民和财者也。武是止戈而非动戈之意，这一字，举戈息战也。诚然，武者亦如此意，以动换静，以武止武……”

“没错，你说的都对，那么开始吧。”灼彦打断了他的话，显得有些不耐烦，“磨磨唧唧的做什么，切入正题吧。”

裴寅轻声笑道：“这便是‘比武’啊，大司马打断文旌，是有更鲜明显著的论点么？”

灼彦瞪着一对虎眼，怪异的看着他，“这算哪门子比武，不就是扯嘴皮子嘛！”

“大司马说笑，您提议的比武是与不是？”

“没错，是本司马的意思。”

“文旌提议不见刀光不见血影，您是否也同意。”

灼彦点点头，后知后觉到不对劲。

“如此说来，这样‘比武’有何不妥？”

没有不妥，只是此‘比武’非彼‘比武’，都是比试出发点和侧重点却不一样。可你能说出这不是在比武么？似乎又说不通。

“本司马没说是这样的比武，是拿拳头拼，不是逞口舌之争。”

“大司马先前并没有讲明比武的规则不是吗？”

灼彦气的只咬牙，只好忍着不快，沉声道：“那现在讲一遍规则，比的是武力，拼的是拳头，谁先到底谁算输！”

裴寅抱拳恭敬回道：“那此次的比武，大司马可是要认输？”

“你！”

这分明是中原人擅长的诡辩之术，先秦百家争鸣时期不乏这样的文人墨客，他远在塞外，大字都不识几个，哪里能在新科状元嘴下讨得好处。只怪自己一时大意，被人钻了空子。可要他就这么认输，哪里能服气，一连被摆了两道谱，宰人的心都有，还谈认输！

“大司马若不服气，可以接着‘比武’。”

“灼彦，还不退下，不嫌丢人嘛！”

完颜桀隐有怒气，暗骂他不擅口舌，赔了夫人又折兵，还得再当一回手下败将，心中有气不得发泄。

“大魏不乏能人异士，是灼彦喝高了酒，不知天高地厚，望陛下看看当个笑话罢了。”

景逸墨暗爽一把，满意的冲裴寅一笑，“无妨，给裴状元上酒。”

裴寅退置一旁，不骄不躁，态度依旧平和沉稳。

完颜桀身旁另一位未曾发言的男子，紧握着酒杯几次想要起身，被他眼神制住，不得动作。

“一路山长水远，我等确实乏了，还望陛下肯准，许我等稍作休整。”

景逸墨拂袖，“准了。”

气氛诡异莫测的宫宴就此结束，匈奴使臣一众人被带领至行宫歇息。与此同时，目送使臣离开的百官才偷瞄了几眼起身相送的皇上，见其脸色难看之至，皆不敢出言，去留无心，战战兢兢。

“云穆，裴卿与朕来御书房共议大事。”

“臣遵旨。”

“草民遵旨。”

等到皇帝走远，百官才悻悻的离去，三五结伴直骂匈奴人缺乏礼教，野蛮专横，都不敢提燕家以及燕世子半个字。

这厢，秦轻霜累的满头大汗，等她整理好行宫的一切，发觉宫奴已经不知不觉退散了差不多了，眼见人越来越少，她赶紧放下手中的活计，跟着大队后面离开。

刚过宫门口，远远的看见前方走来一群煞气腾腾的男人，尤其是为首的三个人，各个来者不善，面相凶恶。

“滚远些，没看见老子要进门嘛！”

火气这么大，吃啥长大的。秦轻霜吓的一弹，顺势埋低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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