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房间，风眠小心翼翼观察季染表情。见对方没有动作，这才拍拍胸口，慢慢踱步到对方跟前。

待走得近了，他就闻到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风眠记得，风父说他是从尸山上找到的季染。如今近看，对方就像是在血里浸泡过一般，从头到脚都是暗色血痕。

他忽然有些喘不过气来，好像是因为季染身上浓郁到让人无法呼吸的血味，又好像是不仅仅因为如此。

就是觉得，那极白极美的脸上不应该出现这样的污秽。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他找来帕子沾了水拧干，就蹲在季染跟前，抬手想要用帕子给他拭面。他凑得极近，呼吸几乎都要吹拂到对方脸颊。

帕子触碰到雪肤，黑色的剑同一时间横在风眠脖子上。只要他再靠近一分，那刀刃就能戳破他喉咙。

风眠没有再靠近，但也没退开。他水光潋滟的桃花眼，直直对上季染冰冷煞气的凤眸。

他对他勾唇微笑，嗓子拐着弯儿的撩拨人：“小宝贝儿——”

僵持片刻，季染把剑收了回来，垂在身侧，但也没再看风眠。他微微垂下薄薄的眼皮，黑黝黝的眼珠子里完全倒映不出任何影子。

在脸上动作的手很轻，从额角细细往下，经过眉毛，鼻子，下巴，直到一张浓丽绝艳的脸完全露出来。

风眠不自觉屏息，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细致地看一个人。

收回手，他把帕子放到一边。在床榻上坐下，他见人没反应，又挪过去一些，还没反应，再挪……直至两人比肩而坐。

在季染身上得寸进尺，他总有些莫名的自得。

在怀里掏了掏，风眠手里多了一本书。把书在手里转着玩，他仿若闲聊，道：“季染，我昨天去了我父亲的书房。你知道吗，我发现了一件事，你一定想知道。”

季染毫无反应。

风眠也无所谓，自说自话很是自然：“就是这个。”

他把那本书放到季染眼前，跟着把自己的脸凑过去，桃花眼里都是笑意：“在舜天大陆，除了有剑修还有武修，哈哈，没听说过吧？”

把书收回来，他又坐正了身子：“武修不需要伴生之剑，是很有韧力的普通人选择的修炼方式。只不过武修很难，进阶也很慢。”

说完这话，他就停住了，盯着季染看。

季染虽然还是面无表情，但是眼底却有异样情绪划过。他慢慢转过头，冰冷的眼主动落到风眠脸上。

风眠大喜：“我就知道你会感兴趣！我跟你说，我看书上说，自古修炼武修最厉害的，曾有达到了四阶剑君的水平。四阶剑君耶，我们父亲也不过才三阶剑使。”

“给我。”清冷的嗓音，因为太久不开口显得艰涩费劲，季染对风眠伸出手。

事情远比风眠想象的还顺利。

他之所以费尽心思，去找普通人修炼的方式，就是知道季染想报仇。只要有机会，季染一定会心动。

但是他还是没把书本递过去，而是道：“要我给你也可以，但是你要先洗澡，吃东西。”

季染眼底闪过一丝不耐。

风眠赶忙跳开，把书本举起来：“这可是武修方法的宝典哦，你要不要，要不要？”

季染站起身，开始脱衣服。

风眠一愣，意识到他是要洗澡，赶忙跑去把浴桶装满水。看脱光光了的少年走过来，他又去柜子里拿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