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铁轰隆隆前进，车厢左右摇晃，秋晴靠在窗口，看灯光忽明忽暗抛在身后。一丝香水味游近鼻端，乘客们顶着晦暗的面色下了车，车内空无一人。秋晴惊回心思，地铁已重新启动，以疯狂的速度向前冲去，光影渐渐抽离，待地铁缓下速度，她看到了站台上墨色的军装和林立的枪支。

有人拿枪顶着她，“出来！”

秋晴把手放在脑后，轻声低语，“请别伤害我。”

她流转眸子，看见士兵年轻的脸，她害怕再次被送上卡车，也深知自己接下来能做的是什么，这些常年流转在外的年轻人需要女人的安慰。秋晴把声线放得极为柔软，近乎轻佻，“别送我去什么地方，让我跟着你走，我愿意跟着你。”

士兵挑出一点隐晦的笑容，迅速浏览过女孩的身材。

他带着她来到一处角落，这里野花浓暖，风力轻微，懒懒地抖落几片嫩蕊，士兵伸手摸向她的胸部，胡子粗糙地磨过脸颊，带过浓腥的汽油味。

他问：“你从哪里来？”

“很远的地方。”

“我的家乡离这里也很远。”

秋晴低呼一记，蓝绸被她藏在内衣里。她的不接应不由让士兵质疑，秋晴眼明手快，拔出了他腰间的军用匕首，举手在他脖间轻轻一划。

血喷涌而出，她割断了他的颈部动脉。士兵剧烈地抽搐了几下，很快断了气。前两分钟，他还对她说，战争很快就结束了，那时他就可以回家去了。

她杀了他，可这个人看上去并不坏……秋晴扔掉匕首，飞快地逃逝。

公馆的门口变得面目全非，大部分铁丝网已被炸毁，露出一方空阔的天际。抵抗者们偶尔冒出来送过几发子弹，在盟军到来之前，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街上的德国坦克越来越多。秋晴来到公馆对面的小巷口，和往日大为不同，这里鲜有德兵的影子，爆炸事件后，肖蒙已经搬离公馆，谁也不知道他下一步的走向。

几缕阳光偏落在屋瓦上，草木耸动，牵过细细长长的风。秋晴低眉，双手血迹斑斑，心一阵发凉，她靠着墙发起了呆。

公馆空落死寂，几乎所有值钱的物件都被洗劫一空，秋晴壮胆进去，她以为没有人在里面，摄息回身时，一阵嘈杂声从厨房传来，黛丝摇着腰肢出来，一朵硕大的花插在耳鬓，她笑得很大声。

她的身后跟着几名德兵，秋晴想要脱身已来不及，酒气熏熏的士兵上前架住她，嘴里嚷嚷，“姑娘，姑娘，过来喝酒，再陪我跳支舞吧！”

厌战的情绪在士兵们中间蔓延，这是他们逃避战争梦靥的一种方式。秋晴哀求地看向黛丝，黛丝挑了下眉尖，现出讥讽，仿佛在说：“还能怎么样，从了吧。”

有人粗鲁地掀起了秋晴的裙摆，她站立不稳，跌倒在地。满地砸碎的玻璃划破了她的皮肤，殷红的血汩汩而出，蜿蜒着爬过地面，鲜红色刺激到了秋晴，她刚刚杀过一个人。甜腻的血腥顿时充斥咽喉，她忍不住呕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