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貌也不甚出众。”
“这是才华的事情,苏公子虽其貌不扬,但诗作的确一流。”
沈玄站在人群里,也远远地看了苏恺乐一眼。
苏恺乐穿着一身白色锦袍,手持折扇,腰间挂着一枚翠色玉佩,这番打扮起来比沈玄记忆当中亮眼了几分,连着气质样貌似乎都比之前出众了些。
可惜嘉山书院可能会缺其他东西,风流才子最是不缺,能进嘉山书院的最起码也要身体健全样貌端正,苏恺乐就算如此打扮了,往学子里一丢也是泯然众人。
因他之前作品的惊艳,不少人对他都是往美里想象,如今见面多少有些失望,但他的才华是众人都肯定的,因此失望归失望,众人多数还是对苏恺乐抱有艳羡钦佩的感情。
主持诗会的学子见最重要的人已经到了现场,咳嗽两声将大家的注意力拉拢过来。
说完开场词以后,他把视线转向坐在凉亭里的李瑄:“既然李公子今天也来了,不如李公子为大家出题如何?”
李瑄很理所当然地点点头:“那我就不客气了。”他指了指凉亭边水池里已经凋零的荷花荷叶,“不如就以此为题。”
众人纷纷议论开去,有人低头沉思,有人盯着荷花,有人来回踱步。
沈玄并不是来参加诗会展示才华的,他干脆把之前那个学子举棋不定的两个用词拿出来斟酌起来。
余温策站在他身边,目不转睛地盯着凉亭里的苏恺乐。
比起其他学子或多或少露出深思的神色来,苏恺乐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让余温策很是期待,心中思索不知道这个才华横溢的苏公子又能写出什么惊世之作来。
很快时间就到了,学子们也不争抢,有把握的人挨个站出来吟诵起自己的作品。
平平无奇的大家会给予鼓励,精彩的则会得到喝彩,一个学子突然间灵感迸发,吟出了一首不错的诗。
有几个学子很是欣赏这首诗,去拿了笔墨纸砚请吟诗的人写下来,好自己带回去慢慢品味。
等到没有人再站出来,大家视线纷纷投向了一直没有出声的苏恺乐。
苏恺乐感受着四面八方的目光,很是自得,他走上前,对着所有人轻轻一拱手:“诸位的诗词都让在下感触颇深,在下也有拙作一份。”他两手背在身后,抑扬顿挫地开始吟诗。
“世间花叶不相伦,花入金盆叶作尘。惟有绿荷红菡萏,卷舒开合任天真。此花此叶常相映,翠减红衰愁杀人。”
他话音落下,众人一时间有些寂静,下一刻,喝彩声此起彼伏响起。
“苏公子果然厉害!”
“此次诗会,苏公子肯定拔得头筹,我等还是差太多了。”
“好诗好诗啊!”
苏恺乐回头看了李瑄一眼,和对方温柔欣赏的眼神对上,心中充满得意和爱意。
他现在回想起以前,只觉得幸好自己没真跟沈玄牵扯到一处去,不然就错过了命定的真正贵人。
宰相的儿子那里比得了皇帝的儿子。
“好一个‘惟有绿荷红菡萏,卷舒开合任天真’。”余温策摇头晃脑品味一会,实在按捺不住激动,拉住沈玄就想同他一起鉴赏这首好诗。
平日里沈玄定然会和余温策一道,然而不知怎的,自从那天匆忙回家以后,沈玄就不想跟苏恺乐有一丝一毫接触,对于讨论苏恺乐的诗,他一丁点兴趣都没有。
见余温策一副兴致盎然的模样,沈玄扫了一圈四周,找到了转移他注意力的话题:“师兄既然喜欢,不如写下来珍藏?”
余温策一想,觉得这是个好主意,他去找了之前那个拿来笔墨纸砚的学子,把借来的文房四宝拿在手,余温策又觉得自己写没有意义,视线转向了凉亭里正在接受众人夸赞的苏恺乐。
余温策对四皇子并没有那么敬畏,他几步走上前,将文房四宝放在凉亭桌上,对着苏恺乐一拱手,道:“在下余温策,苏公子刚刚吟的诗实在精彩。”
苏恺乐本来就美滋滋的,听到余温策对自己词的推崇,刚想客气几句话就去和李瑄亲近一下,但抬头瞧见余温策那副有病在身却依然风雅出尘的容貌,表情一下子柔和起来,语气也软了些:“哪里哪里,只不过是拙作罢了。”
苏恺乐在内心直道余温策此人可交,有个贵人可依傍,再来个温柔备胎解语花,人生何求。至于沈玄,白瞎了那副样貌和好身世,大概是他命定的垫脚石。
然而余温策的下一句却让苏恺乐身体一下子僵硬起来。
余温策道:“实在冒昧,在下太欣赏这首诗了,不知道苏公子能否给墨宝一份,好让在下好好珍藏。”
苏恺乐能背诗词百篇,前有沈玄保驾护航,现有李瑄温柔以待,以诗会友就能大放光彩,不说去学那些他眼里的封建糟粕般的《楚学》、《右语》这些所有学子都能倒背如流的基础,就连毛笔字都没花心思练。
作者有话要说: 里面两本古书名字是捏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