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您觉着,韩二娘子到底中不中用啊?”她试探着。
“你指的是什么?退亲?还是胆子?”老太太斜斜靠在大迎枕上,半眯着眼问道。
“退亲之事,原本只有我们三家知道,可那日在崇恩寺里,定国公府世子、衙门捕头、还有那几个尼姑和尚什么的——儿媳担心。。。。。。”盛夫人捏紧帕子,偷眼去瞅老太太的神情。
老太太依旧是一幅八方不动的模样,眼睛似阖非阖,慢悠悠道:“定国公世子,又有何惧?如今,定国公不过是刑部侍郎,宫选与他又有何干?他不会多管闲事的!至于其他人,他们有几个胆子胡说八道呢?”
“万一。。。。。。”盛夫人迟疑道。
“有什么万一?你与其担心这个,不若担心下那丫头如此胆小,将来即便入了宫,只怕也是个没用的。”老太太人老成精,眼光另有不同。
“是啊,儿媳也没料到那丫头如此不成器,居然能给吓病了!唉!”盛夫人也发愁,这样没出息的丫头,到底值不值自家下本钱扶助呢?
“如今再选一个已经来不及了。五儿倒是胆子大,可是你舍得?”老太太虽则没睁眼,却仿佛将盛夫人的担忧看得一清二楚。
被老太太这么一噎,盛夫人还能说什么?只得喃喃道:“儿媳只是担心。。。。。。咱家花了这许多力气,倘韩家丫头不争气,岂不白费?”
“好生教导罢!也别太严厉,多哄哄。小姑娘家家的,越吓胆子越小。将来进了宫,再看她的造化罢!”老太太叹道,心想:盛家在宫里并非没有人,只是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用到的。
盛夫人到底不放心,终究还是拿了丈夫的名帖,着人拜会了府尹,想将此事按下去。不管那砸伤人的女子是何人,总归,在这桩案子里,盛韩两家人不过是走过路过的无辜路人而已。
府尹早已喝过了庄居胥的茶,该怎么做心里自有本帐。他打着哈哈,待盛府来人颇为客气。人一走,他便将帖子甩在案几上,冷哼一声,并不再看第二眼。
当日夜里,庄居胥便收到了盛府着人拜会府尹的消息。他微一勾唇,并不以为意。到底是妇人狭隘,看不到其中的关节所在。
这也无妨,无论她做什么,并不影响他呈给小皇帝的密折里的内容。
莫说韩二娘子与他素昧平生,他万没有理由去帮她一下;更何况这其中还牵涉到宋仪娉,而宋家的案子,才是他真真关心的。
于公于私,他都做不到视而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