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来说,野路子最吓人,因为没有规矩,所以为所欲为。
这是互联网教会我的冲浪法则。
但娱乐圈深似海,我一脚踏入,无疑是侠客入朝堂,ji女嫁贤郎。
处处,都是规矩。
路暝本来在我身侧眯瞪眼,刚才被我吵醒,倦意全无,坐直身和我瞎唠嗑。
“你说缘分这事来了挡也挡不住,谁能想以前跟在我身后喊打喊杀的小屁孩,现在又跟到我身后继续喊打喊杀了?”路暝靠着车窗,头发被帽子压过,有一些乱。
“你们以前就认识?”高姐这人忒八卦,但凡听到点什么,就得回头掺和一嘴。
“我和这小孩以前是游戏里的好战友,神奇吧,兜兜转转,又成战友了。”路暝轻拍了一下我的帽檐。
“嚯,你们俩还真是孽缘不浅。”高姐啧了几句,又扭过身继续低头玩手机。
我不知接什么话,尴尬地不知所措。
当年他退游的那天,我兴冲冲的正想对他说,我也纹了个身,是个小太阳,在颈脖后头,很特别。
谁料在好友列表里压根找不到这人,我握着鼠标愣坐了两个多小时没反应过来,明明是掏心掏肺的好知己,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呢?
连那些连天记录也不知所踪,那个在深夜一次次给我鼓励和安慰的人,不见了。
从那天起,我就去把纹身给洗了,痛痛相抵,似乎也没那么难受。
“怎么不说话了?”路暝俯身看我的神情,一脸担心,“是不是中暑了?”
我连连摆手,装作无事发生,心大的搂过路暝的肩膀:“这不是在回想咱们当年的光辉战绩吗?想当年,咱俩场场都是炮灰,也算是那个服的传奇人物了。”
路暝移开我的手,抱怨了句,好热。
我这个贴心助理,那能错过这种邀功的好时机,我连忙打开书包,找到了昨天新买的手持小电扇,亲手举着,为路哥消散暑气。
好走狗,但是我乐意。
高姐在镜子里看到我俩,打趣道:“公司真是给你招了个好助理,多贴心一小孩。”
我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低头羞笑了一秒,又对上路暝的眼:“路哥,你要不自己拿着吧,我举累了。”
路暝眉毛一挑,接过我手里的小电风扇,递给前排的高姐:“女士优先。”
司机满脸黑线,怎么着?把我这车上的空调当摆设?跟我演什么战友情深呢?
车里又恢复了安静,我坐了一路,头昏昏沉沉的,横店可真热,光看着窗外的烈阳,我心里就一阵发虚,这要是把我直接烤成男尸了可怎么办,先不说我姐到时候得有多难过,光是一想到我满脸的胶原蛋白流失的无影无踪我就愁上心头。
我还指望着靠脸吃饭呢。
“高姐,带藿香正气水了吗?”路暝突然问,“这小孩好像有点中暑。”
高姐回头看了我一眼,在自己包包里翻了好久,递给我一个小蓝管。
“小娇娇宝。”莫名的,我在高姐身上看到了我姐的影子。
我眉头一皱,头靠在副驾驶座的靠垫上,与高姐隔得很近,嘟囔了句:“姐,你别笑话我啊。”
“我喜欢这个称呼,以后别叫我高姐,就叫姐。”高姐反过手撸了撸我的下巴颌,跟撸猫似的。
路暝一把跩起我,“你难受就别这样坐着。”
又帮我掰开藿香正气水,递到我嘴边,“吸。”
我咬住管口,猛吸了几嘴,心里没那么慌了,好受了许多。
看看,大家都看看,谁上班有我这待遇,我领导亲自把我服侍的妥妥帖帖。
我就是那种越有人疼就越来劲的小作精,我仰在座背上,哼哼唧唧说自个还是头昏,高姐又递来一只小蓝管,劝我再喝一个。
我无力地摆摆手,扯住身旁路暝的T恤角:“路哥,我想喝冰可乐。”
他望窗外看了眼,正在高速上,也没个服务站可停,他把我帽子摘了,又找高姐要回小电风扇,对着我的脸猛吹。
“闭眼睡会,等到地,哥就给你买。”
“谢谢哥。”我拍了拍路暝的大腿,真舒服,我要睡会。
“你啊,真是个娇娇宝,也不知道谁伺候谁。”模糊之中,我听到他这般说道。
我挣扎着眯了一条眼缝,神志不清地接了句。
“我伺候你,我一辈子伺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