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书的心情被打断,想让阿肆找人来把东西收拾回去,却发现他去拿茶盏还没回来。
这个懒阿肆。
起身时发现身子没有那么重了,刚刚捡起茶几上的书,一道白影从他的眼前窜过。
喵。
一只雪白的小猫在亭子外回头看着他。
玄北不喜欢这些小东西,觉得养的再久也养不熟。
白猫朝他叫了两声便跑开了,他悄悄跟上,绕过假山来到了一处偏院。杂草丛生的墙边,枯黄的草已经没过了玄北的脚踝,在他的小腿处磨得沙沙作响。
喵。
隔着院门的院子里并不比外面好一点,白猫已经在杂草中没了踪影。王府中这样的院子不少,玄北忽而一笑,觉得自己是病傻了,怎么会跟着一只小猫走这么远来。
院子中一排房屋的一扇房门忽然打开,一道瘦弱的身影走了出来,毫无声息。
他敲了敲窗棂,那只小猫不知从何处跑了出来,围在了他的脚边蹭了起来。
玄北认出他是两三个月前从奴隶贩子手中买下来的少年,还是那么纤弱,气色看起来却还不错,想必阿肆给他的药没断。
门前的人似乎感觉到他的存在,眼中带着惶恐转过头来。
玄北没有料到他会发现自己,一时间两人四目相对,少年忽然蹲下身子抱起小猫进了屋子。他以为是自己吓到他,却见他又从屋子里走出来,两只手中拿着东西走到玄北跟前。
“什么?”看着伸到自己面前的手中是两个干净的丝绢,上面是几块糕点,像是放了很久。
玄北对他的举动有些不解,没有伸手去拿。少年有些瑟缩的从怀中拿出了那只小猫一并又递给了他,袖口有些破烂,露出了隐隐约约的红肿的印记,仿佛是被人拿着木棍打了。确定了那是新伤后,他捉住了少年的手,纤细的手抖得厉害。
他问道:“是下人打的?他们经常来你这儿要东西?”
少年根本听不懂,扑通一下跪在地上,似乎是求他不要生气。玄北愠怒,抬步往他住的屋子走去,少年猛地起身比他先一步到了门口,双手拦在他身前,脸上是乞求。
不用进去,他就已看见屋子里阴暗潮湿,没有看见蜡烛,桌上还放着两块糕点。这里的东西似乎都被搬完了。
少年瑟瑟发抖,似乎被他的怒气吓到,抱着小猫瑟缩在一边,放弃了抵抗。
“爷,你怎么到这里来了,我刚刚找了你......”
阿肆气喘吁吁的跑过来却看见玄北的怒容,看了看那个昌蛮子,小心翼翼道:“爷,怎么了?这昌蛮子惹您生气了?我替您教训他。”
一心想着为主子出气的阿肆没想到玄北是在生自己的气,刚刚顺手拿起地上的棍子,玄北拉过害怕的人道:“你就是这般照顾他的?打狗也得看主人。”
这话吓坏了阿肆,他连忙扔了棍子急道:“爷您这是怎么了,阿肆......”
玄北冷哼了一声拉着那人走进了屋子坐在了唯一能下屁股的床上说:“从今天起我搬到这里来睡。”
“爷......”
阿肆一头雾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却不敢再吱声,这样的齐王爷这是他这辈子第二次见到,上一次还是玄氤公主.....
很快,屋子里铺上了新的地毯,蜡烛,桌椅还有古董花瓶。这间屋子坐北朝南,采光极好。从窗户望出去是院子的梧桐树,除了杂草,景色极好。
丫鬟捧着干净的被褥有些为难的看了一眼阿肆,他试探道:“爷......”
玄北看也没有看他一眼站起身来,手中还握着少年冰凉有些濡湿的手。小丫鬟赶紧去床边把已经有异味了的被褥换了下来。
忽然一阵眩晕,他手撑着床边才没有倒下,恢复过来时看见屋子进进出出的下人有些疑惑道:“你们在做什么?”
阿肆以为他还在生气,说:“王爷还需要什么,阿肆这就去准备。”
玄北眉目紧蹙,刚刚发生的事情忽然都记不清了。他松开那只手,看了看紧张的看着自己的人然后快步走了出去。
下人依旧在忙着打扫和布置,阿肆跟了出去。
“爷哪里不舒服?我去叫大夫。”
玄北顿住脚步问道:“我来这里做什么?”
阿肆一脸讶然说:“爷不记得了?阿肆寻来时您发了好大一通火。”
他摸了摸袖中的东西又转身回了屋子里,拉着缩在角落里害怕的人出来对阿肆说:“这屋子的东西都撤了,给我屋里多加一床褥子。”
看着玄北顺手将不知何时跑到他身边的小猫抱起,拉着昌蛮子出去后阿肆十分纳闷。今天确实怪怪的,方才去拿茶盏也不知怎么回事在花园里绕了一圈才回到亭子,到了的时候御史大人和自家王爷都不见了,他寻了好一会儿才在这个偏院寻得。
他摇了摇头,今日忘了看黄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