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他疑惑的目光，那人终于开了口。

“擦擦。”男人递给他一张纸，指了指他又流出血的手。

“哦..哦哦谢谢。”他接过，眼睛却还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个人。

“你在这里上班吗？”男人指了指前方的大楼。

“啊...我不，我是来应聘的..”余风信有点愣。

“哦这样，你叫什么名字？”男人笑了笑。

“啊？我叫余风信，多余的余，风信子的那个风信。”

他被问的发懵，有问必答。

“我叫于正言，单勾于，我们还会遇到的。”

余风信彻底蒙圈了，直勾勾地瞅着他，看着他和自己一起走进了那栋高高的大楼。

———

半小时后，余风信坐在等候区，看着身旁一个个意气风发跃跃欲试的优秀小青年，轻轻摇了摇头，想着自己这次可能真要吹了。

他的自信基本上都被他拌饭吃了，每次都是一样。别人还没说什么就自己先否定自己，在心里把自己骂的一文不值。

“余风信先生在吗？”一把温婉的女声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余风信应了一声，抬头看见眼前一个面容姣好、身材修长的职业女性。

“请跟我来。”她踩着小高跟踏着稳健的步子往前走去，余风信忙跟在她身后，在一群人的无声目送中，一边走一边整理着衣装。

余风信不断地深呼吸让自己冷静，在这种场合下他很容易紧张，这时候他就会极其羡慕江滦——那家伙总是把事情处理的游刃有余。

推开一扇办公室门，望向一众面容严肃的面试官，那几张脸在光线强烈的白炽灯下照的惨白。余风信掐掐自己的手，向那一群人弯腰鞠躬，再起身时已经挂上自己在镜子前练习过好多次的恰到好处的微笑。

他眼睛很尖，一眼就看见了在众多上年纪的面试官中格格不入的那个男人，他面前桌上的姓名牌赫然写着三个大字——“于正言”。

于正言不同于旁边人千篇一律的死板神情，他的嘴角带着笑，整个人看起来很温和。

余风信看的有些愣怔，一瞬间竟失了神。

“嘿小伙子，认真点儿。”

余风信猛然惊醒，看着对面几个老古董一样的人已经皱起了眉头，唯有于正言轻轻提醒了他，眼神中带着鼓励。

他带着感激，紧绷的神经到底也放松了几分。将简历递给眼前几个人，然后还比较流利地讲完自我介绍。

没遇到江滦之前，他的社交恐惧症还很严重，现在到底是好多了。他一个个回答了抛过来的问题，阐述了自己的观点，然后表决心，树立积极向上的优秀形象。虽然有时候紧张的有点结巴，略有些磕磕绊绊，到底还是搞定了面试。

他鞠躬道谢，迈着大步走出办公室，长长呼出一口气，有些疲劳地揉揉笑僵的脸，绕过某些像打了鸡血的青年，按了电梯下楼。

午后的城已经褪去了清晨时分的忙碌，反而显出几分闲暇慵懒。余风信坐上那趟公交车，坐在靠窗的座位小憩。中午没有吃饭，早上起晚了也没有吃饭，现在肚子里空荡荡的，有些发紧，他想着回家找点什么吃的，竟也昏昏沉沉的睡去。

———

“您还记得这人吗？”于正言拿着一张人名单，上面被圈画的密密麻麻。他指着一个没有被笔画勾的名字，欠身向身旁一个上了年纪的人问道。

“记得，这孩子不是特别出类拔萃，没有什么太突出的地方。”那人鼻梁上架着的眼镜微微反着光，透出镜片下一双精明的眼。

“我觉得他还是个可塑之才。”于正言沉声道。

“随你吧，”他摆摆手，“不过年轻人啊，要少折腾。”

“已经不年轻了。”带着满意的笑容，于正言拿起笔在人名单的“余风信”上画了个大大的勾，又随口贫了句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