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唐青崖从怀中掏出一个布包,放在桌上,道,“——把左手拿来。”
江白鸦拿出左手。
唐青崖取出一根针,往江白鸦指尖扎了一下,又取了一小碟血,还让后者伸舌苔,掰眼皮。
再摸了摸骨,以真气探经脉情状。
脸色愈发凝重。
他问道:“你身上有没有哪处的痣发生些改变?”
痣?
江白鸦想起了一日前的尴尬。
他声音有些轻,道:“有。本来有突起来的一小点,后来渐渐摸不到了。”
唐青崖:“现在彻底摸不到了?”
江白鸦:“是。”
唐青崖猛然站起身,一手扣上江白鸦脉门,一手拍上江白鸦几处大穴,而后这里点一下,那里戳一下。
江白鸦感觉自己像一只小白鼠。
老头子的神色却越来越严肃,半晌,有些惊疑道:“凰蛊呢?!你体内的凰蛊去哪了?”
江白鸦满头问号,心想它去哪了我怎么知道。
唐青崖收回手,满目不可置信,声音有些颤抖,“白玉,现下只有凤蛊还在你的体内,而且它快要成熟了。”
“怪不得……怪不得……”
“什么?”
“怪不得‘寸烬’会伤到你……没有凰蛊的修复与治疗,凤蛊就只有苟延残喘的续命之用啊!”
老头子缓和了一下情绪,接着道:“——凤为雄,凰为雌,相伴相存,双生双死,若是缺了一只,另一只单独成熟必将迎来死亡。”
“若是它死,你也……不能活。”
江白鸦去扶老爷子的右手僵在了半空。
静寂。
唐青崖想抓住那只手,那只手却抢先若无其事地继续扶住自己。
“……那要怎样?”过了会儿,江白鸦问道,“难道要找到雌蛊,再吃回去,让它们夫妻团聚?”
又过了许久。
唐青崖才道:“白玉,一只蛊一般只会有一个主人,离了这个人的身体,很快就会死了。”
“……‘一般’,”江白鸦笑笑,“万一我这只雌蛊不一般,还活着呢。”
“那就要回来,凰蛊自会认得主人,”唐青崖道,“当务之急,是不要再用那种力量,那是压榨凤蛊,会导致它加快成熟来回应主体。”
江白鸦:“我尽量。”
“……嗯。”
唐青崖似是想说什么,最终大概也明白对方的处境,于是最终只应了一声。
两相安静一会,江白鸦开口道:“既然此番回了谷,我想要借一份通关文牒。”
唐青崖道:“你要去哪?”
江白鸦:“泸溪。”
唐青崖:“只身前往?”
江白鸦底气有些不足,“……只身前往。”
唐青崖看他躲闪的神色,笑得无奈:“这瞎逞强的毛病……罢了,刚好有客拜访,也是要往泸溪,为师同他说一声,你们同去,也好相互照应。”
江白鸦说:“同去?我是为事而去,恐怕不妥罢。”
唐青崖:“横竖就为那虫子之事,他也一样。你如今这身体状况,又偏偏借着素女的身份,我不放心你一人在他国——真出了意外,尸体也捡不回来。”
“……”回味了一下前半句,江白鸦心中一紧,“谁?”
唐青崖道:“故友之子。”
江白鸦:“谁?”
唐青崖有些诧异地看着江白鸦:“叫解青山,你认识?”
“……不。”
江白鸦心想,我虽不认识这个人,但前不久这个名字还在我的面前翻滚。
他又道,“可是那个‘剑门天’的门主?”
唐青崖一愣,然后笑了:“剑……门天,是了,就是这个门派的门主。不过解青山虽然是门主,年岁却并不大,你们年轻人应该不会无法交流。”
江白鸦道:“他是为‘憧息教’而去的么?”
凌楼果然那么不靠谱?
唐青崖:“这你得问他,我不知晓。”
于是在老头子的牵头下,两人见了一面,商量出行事宜。
江白鸦蒙回布巾,只露出上半张脸。
谁料对面的解青山也是蒙着半张脸——上半张。
不但蒙着上半张,还戴着一顶斗笠,整个人都笼罩在斗笠的阴影之下。
唐青崖开口就道:“青山,这是我徒儿素女,也要前往泸溪,可以同道。她现下不能动武,请你多担待一些,路上小心。”
“还有,这孩子不大会与人交流,话很少,但不是哑巴,只是说话腔调有些怪,你要查的那事,也可以与她商量。”
“还有,这孩子不能吃辣食干物,会闹肚子;也不能冻着,容易发热;更不能给她喝凉水或是酒。”
“还有,这孩子……”
江白鸦终于拉了拉唐青崖的袖子。
唐青崖息声。
解青山没动,过了会儿,大概是终于觉得唐青崖不会再说了,才应了一声。
“嗯。”
江白鸦仿佛看到了对面那人的头顶,冒出了六个点——省略号。
※※※※※※※※※※※※※※※※※※※※
鸽子:后来我找到我离家出走的小雌蛊了,我也把它吃回来了,但吃的方式好像不大对?
开.楼哥.船收起他的大鹅,开心地拍拍鸽子的白屁股,亲亲他的鸽子弟弟。
----------------------------
我错了,今天一天浑身都疼得快要阵亡,来不及多写,现在要先昏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