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尺布斗粟(1/2)

到得前厅,楚王与章较已到了。一时见礼入席毕,楚王执了酒杯道,“今日有些急务,故此耽搁了。先自罚一杯。”说着将杯中酒饮尽了,又道,“居贞此前外任时未能相送,现下你返京,今晚便权作为你接风洗尘了。”陆颐举杯道,“多谢殿下。”将酒饮了,仍将杯子放了。楚王道,“居贞方中进士时我便与他熟识了。那时先帝尚在……揽春园设宴时见得居贞,破格免了选试,直命了谏议大夫,足见居贞之才。”又笑道,“可惜于磐入朝那年居贞正好外任,无缘得见。不然你们早该识得的。”林渐听得此句,便望了陆颐一眼,恰巧对方也在看他,四目相对,林渐笑道,“虽则当时无缘,眼下却是有缘了。”楚王亦笑道,“你们都调了光禄大夫任,这样巧事,连我也未想到。此前虽无同窗共砚之情,此后却有同寮共事之谊,可不正是有缘了?你二人当同饮一杯。”一时席上都笑起来,林渐便举杯对陆颐道,“陆大人,我敬你一杯。”陆颐道,“林大人客气了。请。”相视一笑,将杯中酒饮了。林渐只觉这酒口感不似平常,便问道,“今日这酒滋味甚醇,不知却是什么?”楚王笑道,“是九年的翠涛。平素宴饮总是用箬下春,想来你们也腻了。想着今日为居贞洗尘,总要隆重些好,便用了翠涛。你若喜欢,身子无碍,便多饮些。”林渐笑应了,陆颐道,“久闻翠涛‘千日醉不醒,十年味不败’,蒙殿下厚爱,臣感激不尽。”楚王道,“这酒确实不易得,我也只得两瓮,皆是先帝赏的。”提及先帝,眉间隐有郁色。众人一时皆无话,过了半晌,榕藻率先开口,“殿下,还是那句话。那件事……竟当真查不出什么么?”

楚王叹了口气。“你一再相问,从前我只道疑点甚多,本拟查出真相再与你说知。无奈查了这些时候,还是一点证据也无。也罢,今日你们皆在,我便与你们细细分说。先帝遗诏乃是众臣皆验过的,便是他能挟先帝用了印,可那笔迹如何做得假?连四皇弟与我亦看过,确同先帝笔迹一般无二。”

林渐道,“但彼时若要传位,齐王军功卓著,殿下贤明爱民,晋王年幼伶俐,先帝甚是疼宠。只今上——自然,彼时还是秦王——既废政事,耽于享乐,亦触龙颜,屡教不改。”

陆颐续道,“且既为国君,子嗣乃国之根本,秦王既宠甘棠,爱之甚笃,待之以正妻礼,府内不置姬妾,亦不纳其他男宠,只道要与甘棠白头偕老,又何来子嗣?便是传位兄弟,诸王各怀心思,难保社稷不稳。先帝远虑,断不会如此。”

叶贯道,“大渊旧例,各王自冠礼后,均于朝内挂职,点卯当值不得懈怠。但秦王独宠甘棠,整日与之取乐,政事丝毫不顾。先帝因秦王屡屡□□皆不悔改故,命人暂将甘棠押入天牢囚禁,令秦王好好反省,此事不论朝野,便我等平民亦知,又怎能突然传位?”

榕藻道,“殿下,当夜到底是怎样情形?”

楚王道,“当夜我不在宫中,故此节亦是宫人所述。先帝囚禁甘棠当夜,秦王便入宫面圣,只道已知悔改,求先帝开恩放回爱人。为表诚意,更带了亲手做的单笼金乳酥。先帝见其态度诚恳,便允他接回甘棠,但此后于政事上不得耽搁。秦王一一应下,并与先帝将单笼金乳酥分而食之。本是其乐融融的好景象,未料三更时分先帝突然驾崩。秦王拥先帝遗诏,次日便继了位,将甘棠立为元君。”

章较道,“我随殿下进宫,寻了那夜值守的期门郎,问及此事,他们却也只道殿内当夜很是平静,并无异状。”

榕藻疑道,“太医署未曾着人验过么?”

楚王苦笑道,“我查了记档,当夜便验过。却无用毒痕迹,很是蹊跷。”

榕藻皱眉道,“这便奇了,莫非他当真未动手脚?会否太医署从中作梗?”

楚王摇头道,“这却不能。四皇弟亦想到此节,曾秘密同我商议,将一位相熟的名医扮作太医模样带进宫去。查验一番,结果却与太医署记档一般无二。”

榕藻一时无言,只道,“偏我当时不在京里。但既然如此,恐怕我去了,也依旧查不出什么。”

楚王点头道,“是以只能从长计议。不瞒你们说,他登了基,大皇兄也好,四皇弟也罢,都甚是不满。”

陆颐道,“晋王素有野心,又年轻气盛,难免忍耐不得。齐王却是为何?”

楚王道,“大皇兄却是为着他不是明君。罢朝会,征徭役,加赋税,刑谏臣,大皇兄虽是武将,却甚是爱民,自然看不过眼。”

林渐与陆颐对视一眼,皆知此话不假。皇帝继位后不纳妃嫔,独宠甘棠,若有臣子出言进谏,但凡提到“皇嗣”“香火”,当即受了笞刑,更有甚者,至于割舌。又为博甘棠欢心,决意将观成苑内多处景致大行翻修,是以广征傜役,屡加赋税,百姓苦不堪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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