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臧生诈圣(1/2)

晋王赴南郡已过月余,却仍未折返。折子倒是上了几道,依例报过一应赈灾事宜,又道南郡此次水患虽重,所幸未有疫病。细问之下,乃是因南郡邵氏怀雨馆未雨绸缪,将防疫之法告与百姓,百姓口口相传,家喻户晓。此外更收容灾民,救治垂危,吴、淞二州百姓无不称赞。皇帝不禁龙心大悦,赞曰“大渊医者当效邵氏仁心”。

照理水患未毕,本该是与民安抚的时候,第二日却是成荣来,只道今日圣上不视朝,各位请自便。朝会一罢便是几日,内廷诸人虽已司空见惯,流言却依旧半分不少。

“哎,可知这次又是为了什么?”

“听甘庭宫的侍女说,甘棠元君不知为何就是心里不痛快,已好几日了。今上便百般疼宠,直连朝会也罢了。”

林渐同陆颐向元熙坊去,陆颐低低问道,“林大人怎么看?”

林渐看看四下无人,便笑道,“只怕疼宠是真,躲懒亦是真。现下西疆安稳,南郡亦有晋王,那一位操心这样久,还管他什么与民安抚,可不先要温柔乡里偷偷闲么。”

一番话说得陆颐亦笑起来,道,“说得是。晋王养尊处优惯了,恐怕这一趟南郡跑下来,人也要瘦几分。那一位惫懒起来,众人都跟着惫懒。但咱们殿下却是不惫懒的;我估计少不得这两天要去一趟。到时你是同有文走呢,还是同我去呢?”

林渐道,“原先只为不露痕迹故,每次必先去元照坊。如今既同你一处,又何必舍近求远呢?”

陆颐道,“那再好不过。”

晋王不在京中,皇帝亦不理事,避人耳目容易,这趟楚王府走得便颇安然。进得府内正厅,叶贯榕藻已到了,正与楚王说笑。见林渐陆颐一同入府,榕藻便打趣道,“瞧瞧,以往都是与我同行,现下有了新知,就将我这旧友抛到脑后了。”

陆颐笑言不敢,林渐便向榕藻道,“你又编排我。我不过为着同居贞住得近些罢了。”面上却含笑。

榕藻谑道,“罢了罢了,你也不用说与我,究竟为着什么,你自己晓得。”

这话本无他意,但听在陆颐林渐耳中,却又是另一番光景,一时两下无言,对视一眼,又各自移开视线。

楚王便道,“用些茶点罢。上次的龙井我瞧你们喝着甚好,故而今日还是那个。又有珍辞记的几样细点,说是新样式,看着倒精巧,尝个新鲜罢。”便命仆从将茶点上来。

一时茶已上来,陆颐饮了一口,便将茶盏合了,向林渐低低道,“这龙井甚好……”故意顿了一顿,方续道,“今日却是热的。”

林渐听得前半句,早忆起初会一节,再听后半句,见得他含笑俊容,只转了头不语,唇边笑意却掩不住。

楚王道,“四皇弟此去南郡,虽仍未归,皇兄已赞了多次,南郡百姓更是感恩戴德。”

榕藻便道,“殿下不必忧心。齐王殿下与晋王殿下所解都是京外之急,殿下虽未出京,但能解京内之急。何况事涉甘棠元君,这法子今上只有更嘉许的。”

楚王颔首,“自然,居贞所提以工代赈之法,皇兄听后亦龙颜大悦。闻得前日已有灾民进京,筛查过后,许在观成苑做工。”

陆颐道,“殿□□恤灾民,除观成苑一节,更道若灾民不愿进京,可在南郡重修五堰,供给三餐,并与碎银。如此虽说灾民感恩晋王,亦不可谓不心归殿下。”

楚王摆了摆手道,“这倒罢了,眼前却有一桩事。四皇弟此去南郡,还有另一层缘故。你们可知现下吴州知府是何人?”

林渐道,“应是邹况邹大人。”

楚王便道,“正是这层缘故。这邹况是邹老将军一母同胞的亲弟,四皇弟的侧妃邹氏,便是邹大人长女。邹况在吴州知州任上已逾十年,对吴、淞一带颇为熟悉。此次吴、淞水患,四皇弟有岳丈相助,自然如虎添翼。但我有一处疑心,五堰毁弃亦有十年,早知必成隐患,因何不未雨绸缪,反要待水患已至方重修?”

林渐惊疑,“十年?自仁武二十一年便毁了么?不是毁于仁武二十七年,只因莫肃之役,未曾顾及重修么?”

楚王面色凝重,“我疑心便是在此。京中之人只道五堰方毁三年,但若相询南郡住民,便知五堰早自仁武二十一年便已毁弃。是以我查了仁武二十一年至齐光元年间南郡诸州所上奏折,发现涉及五堰的奏折皆被压下,未能上达先帝;更有一层蹊跷,此十年间奏折数量颇多,又以宣、歙、青、阳四州为最,荆、胥二州次之。五堰节此众水,诸州为此上奏连连,也是情理之中。但五堰若废,众水东倾,必将至吴、淞二州,以常理视,吴、淞二州为避池鱼之殃故,必定亦为此奏。但这十年间数百奏折,却无一封是吴、淞二州知州所上。”

章较道,“先帝晚年龙体大不如前,晋王殿下曾自告奋勇,请入御书房相助笔墨。先帝疼爱幼子,便许了。”

陆颐道,“殿下彼时所领是廷尉一职,但晋王挂职却是郎中令。郎中令掌殿中议论、宾赞、受奏事、宫廷宿卫之事,便除相助笔墨一节,有心在奏折上动些手脚,却也不难。”

楚王点头道,“还有一节,便是吴平塘路。这吴平塘路一带原是池沼,可作蓄水之用。只为吴、平二州水路连通故,堤水为路。但你们想也晓得,塘路横截江流,必使余水难泄,周边诸州受困。故为长久计,五堰固须复,塘路却须废。四皇弟上奏复路为水,皇兄自然没有不允的,邹况竟也无半点阻拦。”

叶贯道,“这吴平塘路一节,我当年恰巧在南边,却是晓得的。彼时不正是邹况道吴、平二州水路难通,上奏先帝后所修么?因何现下要拆毁,他竟也无半点阻拦?”

榕藻道,“先帝在时有一都水长,我曾与他瞧过病。问及病因,却正与塘路修建一事有关。听闻先帝当年对邹况所提亦颇为犹豫,便命这都水长上殿觐见。这都水长提及余水难泄一节,道是若修塘路,恐日后为患,邹况却只道水路连通可与民便利,且五堰既在,诸水可节,当无洪涝之患。先帝便准了邹况所奏,修了吴平塘路,都水长气得大病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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