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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子同舟(2/2)

林渐本仰躺着,此刻便向陆颐那侧转了个身,问道:

“陆大人,你说怀芷心里究竟肯是不肯?”

他一转之下,二人靠得极近,加之为着不教人听去,那一问全成了撩拨意味十足的气声,听来几乎不能自控。陆颐艰难地吞了口口水,低低道,“于磐,你别同我离这么近……太热了。”

林渐笑起来,却只是不动。“可是离远些,怕你听不清罢。陆大人,方才我问你话,如何不答呢?”

陆颐情难自控,不由叹道,“这般情景,如何还顾得上别人……”

林渐微微笑道,“陆大人,你说什么?我方才没听清,你再同我说一遍罢。”

刚才那话自然不能再说一遍。陆颐只得硬着头皮道,“我说,怀芷一力推拒,想来恐是不肯?”

林渐又靠近了些,笑道,“我却觉得他必是肯的。”

他的呼吸近在咫尺。甚至只要一抬头,就能触到那两片唇色浅淡却漂亮的唇瓣。陆颐只觉稍稍静下些的心又剧烈跳起来,深吸口气问道,“怎么说?”

林渐笑道,“你听。”

这时却再不闻语声,只有夜风偶尔送来一两声喘息,间或混着压抑过的、低泣一般的长吟。陆颐不过听了片刻,只觉心里如同火烧一般,林渐却似乎饶有兴味,续道,“我同怀芷不过相接两次,却已晓得他的性子,他若不愿,旁人再强迫也是无用的。只是怀芷面薄,不似会融坦然,于这些事上自然羞怯。”

陆颐只觉口渴得很,半晌劝道,“于磐,这……非礼勿听,我们还是……”

林渐未闻一般只续前言,“不过自然,这种时候欲拒还迎反更添趣味,陆大人说是也不是?”

他问这话时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动了动,微微撑起身子来,中衣领口便向下滑去,露出锁骨处大片白皙的皮肤。这时月光颇亮,陆颐一时不防将这乍泄春光尽收眼底,登时只觉心荡神驰,连回话亦忘了。缓了缓,艰难道,“我去饮些茶水。”便起了身,向桌前去。

林渐道,“那茶水只怕凉了,不若让他们换热的来。”就要起身唤人。

陆颐忙拦道,“你瞧天晚了,不折腾了罢。会融怀芷还在隔壁,若吵醒他们就不好了。”满满饮了两盏,才觉将周身燥热压去几分。

又过得一盏茶时候,隔壁的响声已息了。此刻一丝风也无,水上颇为安静。陆颐同林渐面对面躺着,低声说着话。

“此去淞州,由头可想得了么?”

林渐在枕上点了点头,“已想得了。八月廿四是先父忌辰,先帝准我每岁此时回滨州扫墓,今次便借道淞州。此事朝中诸人皆知,必不会起疑。”

陆颐惊道,“八月廿四……滨州……莫非是安远公?”

林渐道,“正是。”见得陆颐神情,忙续道,“并非我有意瞒你,只是身世一节,我因先父遗训,实在不常与人提及。”

陆颐摇了摇头,“初见时你只同我说是滨州人氏,我却再没往安远公那儿想。怪道你并未外任,原来却是安远公之故。”

林渐咬了咬唇,“居贞,你莫怪我。若早知你我……我定一早说与你的。”

陆颐见他神情,已晓得他意思,面上仍只作不知,“早知你我什么,嗯?”

林渐便向他靠了靠,轻轻问道,“你当真不知么?”

溶溶月色里四目相对,软红轻帐间呼吸相闻,此刻景况明明颇暧昧,彼此眼中却半分情欲也无。仿佛之前那些未曾宣之于口的热度也被带走了,同秋夜里笼着涣水的薄雾一般,夜风柔柔吹过,就无声无息地不见了。

陆颐对上他那双眼睛,当真二字便再说不出口。林渐亦不细究,只是追问,“居贞,你不会怪我罢?”

陆颐摇头,“安远公低调,我又怎会怪你。说起这个,不知当年究竟是怎样一回事?我那时还小,只模糊听闻,仿佛是少时先帝遇险,安远公曾以身相救。此后先帝继位,命安远公任御史中丞。安远公一生清廉,百姓甚是爱戴。”

林渐摇摇头,“具体如何,先父却也未曾同我说知。只是先父少时的确落下了病根,以至身体虚弱,致仕月余便撒手人寰。先父去后,先母伤心过度,未过多久亦随先父而去。”叹了口气,道,“也是旧年的事了。我同有文自小一起长大,先父先母去后,他家对我照拂颇多。后来有文学成医术入京,我便随他同来了。”

陆颐歉然,“今日是好日子,倒是我不好,说起这些,引你伤心了。”

林渐道,“无妨的。论及双亲弃养,你我倒也同病相怜。何况……”

陆颐便问,“何况什么?”

林渐摇摇头,“没什么。我有些困了……不若睡罢。”微微动了动,闭了眼睛。陆颐静静看了他一回,也阖目睡去了,过得半晌,呼吸已变得绵长。

林渐睁开眼睛,试探着轻唤了两声居贞,陆颐只是不应。林渐柔柔笑了,语声极低,仿若呢喃。

“何况现下有你在我身边,我很欢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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