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回是真的喝醉了，甚至开始说胡话了。如果说刚刚自己还有一丁点意志清醒着的话，那楚决明给自己按摩太阳穴就是雪上加霜了。他现在醉醺醺的，总也止不住的往外吐些乱七八糟的话。

“楚决明……你会做饭吗？”徐子亦嘟囔道，虽然话语不甚清楚，但屋子里格外安静，楚决明还是听到了。

“略懂。”楚决明停下来按摩太阳穴的动作，顿了顿道。

“你会做鱼肉吗？我好久没吃过了，嘴馋的很……以前都是妈妈给我做，但她不喜欢我，我活了十七年也就吃过那么两三次……甚至在我死后，她也不一定会给我摆到那当祭品……”徐子亦眼睛闭着，忽地拽住了楚决明衣服的一角道。

“你的母亲？你……死后？”楚决明挑眉，看了眼徐子亦紧紧抓着他干净无褶皱的衣服的手，眼神动了动。

“楚决明……有没有人说过你这个很呆呀……这么跟你说吧，你虽然是我的师父……可我打心里就没把你当成过我的师父……”徐子亦自顾自的嘟囔道，他现在根本听不进去楚决明的话，也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楚决明垂了垂眼睫，暂且放下了心中的疑惑，顿了顿道：“在你心里，不把我当师父，那把我当什么？”他是很想听到徐子亦那么说的，可又觉得荒唐，自己现在在他心中恐怕只是一个万事不叫他如意的仇人吧。

徐子亦趴在桌子上，一小滩口水流了出来，他砸吧砸吧嘴继续说道：“你不过比我大了三岁……今年也就二十……师父这种身份，不是白胡子老爷爷都挺难接受的吧……况且……哪有你这样的师父啊……老是叫我……”

楚决明竖起耳朵想听清他说的什么，但无奈徐子亦现在本就不清醒，说话也断断续续的，根本听不清。他瞧着徐子亦砸吧砸吧嘴，但嘴角依旧淌着口水，兀地笑了笑，于是他从自己身上摸出一块手帕，轻轻的蹭掉徐子亦嘴角边的口水。

手帕刚碰到徐子亦的脸颊，楚决明就瞧见他的眼皮跳了一下，忙收回了手帕，盯着徐子亦的脸好一会，发现他还是一副醉醺醺的模样，只是眉头微不可察的皱着——大约是因为方才楚决明用手帕蹭到他脸的缘故。

楚决明手指缩了缩，拿着那块洁白的手帕准确无误的再次覆盖上徐子亦混杂着酒水和口水的下巴，将他擦拭干净，而后小心翼翼的问道：“你很讨厌我吗？”

但徐子亦没有回答。

楚决明继续维持着给他擦拭脸颊的动作，等了好一会徐子亦还是没有回答。

他叹了口气，想将手帕抽回，可这时徐子亦的两只手却直接紧紧拽住了那块因为给他自己擦口水而变得皱巴巴的手帕。

楚决明忽然笑了，却也不说话，只静静看着徐子亦。

徐子亦安静的像是睡着了，但拽紧了手帕的手并不是这么说的。

过了好一会，徐子亦含糊不清的道：“以后只许你对我这么温柔，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