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伯嗝嗝一笑:“这个你以后自然会知道,我现在比较关心的是,你在这等谁一起回南疆?”他的眼睛说着话还时不时往马车里面看,这让段五笺心里对他的好印象减了几分。她又是不善于隐藏自己情绪的人,面上的表情直接僵了僵,尬笑道:“外面风怪大的,您不如先回屋里坐会吧?”
李伯也是知情理的人,虽说人们都道他是尖酸刻薄、固执己见,但段五笺眼底里的嫌恶他也不是看不出来。既然人家不想让自己在这,自己又何必强留在这呢?终归也不是什么关系亲密的人。
“嗯……这风是挺大的,那我就回去了!”李伯点头喃喃道,似是真的在思考一般。他话说完,也不磨叽,抬步便往那间小小的马棚走过去,关上了门将外面的风霜挡在外面便真的什么也挡住了。
段五笺捏了捏鼻子。即便李伯身上有股浓浓的草药味,但仍掩盖不住厚重的马粪味。刚刚她不好发作,现在李伯走了她便忙将车帘拉上打开了熏香炉子。
香炉里的气味混杂着柴火被烘烤的味道弥漫在车棚里,若是仔细看便可以看到那些烟雾婆娑的姿态。
熏香用的香料是极好的檀香,虽说女孩大多都用些甜甜腻腻的香气,但段五笺反倒不喜欢那种过于甜的味道,甚至闻得刺鼻。她倒是更喜欢这淡淡的檀香,每一次呼吸都好像立于瑶池仙境一般,让人不自觉的飘飘然。
二两香料熏尽之后,车棚外才传来咯吱咯吱靴子踏在雪地上的声音。这脚步声格外耳熟,段五笺猛地睁开眼睛,将昏昏欲睡都抛诸脑后,掀开了车帘。
来人便是她心心念念的“杜铁柱”了。
段五笺自然是欣喜的,眼睛里都放出了光亮,准备迎上去。
“松……”她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杜铁柱”打住了。
“别叫我名字,去南疆就去,别说那么多。”
“杜铁柱”翻身骑上了马,马儿油光发亮的皮毛和他一身黑色皮质劲装相得益彰,给人一种俯视众生的孤高之感。
但只要他开口说话,你便会知道,“杜铁柱”还是那个“杜铁柱”,就算他看起来再怎么高冷、不与人亲近,可他一说话便还是那个吊儿郎当的模样。
“杜铁柱”自然也是知道这一点的,所以他跟段五笺在一起的时候尽量不说话。
可段五笺总是有很多话同他讲,他不回答吧又觉得有些不妥,一说话呢便又收不住。
可今日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他骑马在前面不紧不慢的走着,段五笺竟一声都没有开口唤他。也不知是这些天发生的事还是别的,他总觉得气氛有些微妙。
他只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灵台山,便毅然决然的转过身子不再看。
他这次去南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也许下次回来的时候小屁孩都长大了。
想到这里他笑了笑。心里越是不舍便越要割舍,他于是挥鞭,加快了速度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