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扶着烂醉如泥的杨诺舟,一手拧着钥匙。泰海费了好大劲,才拧开别墅大门。
门打开的瞬间,泰海呆若木雕。
客厅里的水晶吊灯亮着,满屋子烟雾缭绕。
瞧见泰海杵在门口,泰博华将烟屁股掐灭在烟缸里,站起身来。
“小海,怎么才回来?又去喝酒了?”闻到浓浓酒味,泰博华微微皱了皱眉。
泰海朝屋里一瞅,站着三个人。除了泰博华,还有泰江和钱助理。
“这小伙子谁啊?怎么醉成这样?”钱助理朝泰海走了过去。
“这是我同学,喝多了点,也不知道他家住哪儿。钱叔,先帮忙把他架到卧室,让他躺会儿。”
钱助理和泰海一左一右,架着杨诺舟来到二楼卧室,把他轻轻放倒到床上。
杨诺舟睡得很沉,一点反应也没有。
泰海替他脱了鞋,找了床被子盖在他身上。
“你们怎么来了?怎么来了也不打声招呼?”走出卧室,下了楼,泰海黑着脸问道。
“没打招呼?我们打你手机,你接了吗?”泰博华语气里充斥着不满。
“叔刚下飞机就想着你,我接上叔,第一时间就急着瞧你来了。”泰江走过去,拉着泰海,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小海,这里还住得惯么?”
“住得惯,很好,非常好。”泰海抬起头,对着泰博华提高了语调。傻子都能看出来,泰海情绪很不对劲。
“小海,这阵子爸比较忙,没顾得上照顾你。”
“别介,您可别这么说。从小到大,在您眼里,金钱永远是第一位的。您挣钱,我花钱,这不挺好的么!”泰海坐在那儿,语气冷硬。
“你——”泰博华一巴掌差点挥过去。老子不挣钱,你住这么大别墅?你开拉风的跑车?
“叔,您别生气,小海和您开玩笑呢。”泰江竭力想缓和下气氛。
“小海,明天中秋节。”泰博华语气低沉了下去,“爸这次回来,是想接你回家,吃顿团圆饭。”
“团圆饭?妈还在康养中心躺着,您说,这顿团圆饭还吃得起来么?”
泰博华嘴角抽搐了一下。
“小海,怎么能和你爸这么说话呢!”泰江薅了一把泰海的头发。
“你们要是没别的事儿,我该洗洗睡了。”泰海站起身,走上楼,走进浴室,给偌大的客厅丢下一个背影。
浴室门砰地关上了。
“这孩子——”泰博华气得微微发抖。
“泰总,您别急,小海他这是青春叛逆期。”钱助理一边劝慰道。
“叛逆期?”泰博华抬起眼,透过二楼回廊,盯着浴室的门,怅然若失。
“叔,我送您回家吧。”瞧着泰博华落寞的眼神,泰江实在不落忍。
“好吧,咱们走吧。”泰博华说着,从兜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放在茶几上。卡里打了十万块。
除了金钱,泰博华越来越不知道该用怎样的方式,来向泰海表达父爱了。
一觉醒来,杨诺舟觉得头皮微微有些胀。
身子骨咋这么柔软?睁眼一看,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欧式大床上。
昨晚喝多了,记忆出现断片。杨诺舟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是如何躺到这张大床上来的。
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室内光线很暗。透过昏暗的光线,这间豪华卧室,在杨诺舟环顾的视线里一览无遗。
屋子装修得很精致,很有格调,浓浓的复古风。迎面墙上镶嵌着壁炉,墙角放着古拙的花架,床头挂着一只鹿头,连落地台灯,都是罗马宫廷的味道。
难道,这是泰海家?
就在杨诺舟犹疑的时候,房门轻轻被推开了。泰海小心翼翼地探进头来。
听见响动,杨诺舟马上躺了下去,假装还在睡觉。
“这家伙,真能睡!”泰海小声嘀咕了一句。
“你说谁能睡呢?”
泰海正准备关门,只见杨诺舟一骨碌爬起身来。
“吱——”泰海进屋,拿起桌上的遥控器,打开了电动窗帘。丝丝和煦的光线,洒满了屋子。
樱桃红!满眼的樱桃红!整个屋子沐浴着阳光,富丽堂皇地呈现在了杨诺舟面前。
“这,是你的卧室?”杨诺舟小声问道。
“和你在这床上挤了一晚,没委屈你吧!”泰海嘻嘻笑道。
杨诺舟掀开被子,准备起身。突然发现,身上套着宽松的睡袍。睡袍里面除了裤衩,啥也没穿。
杨诺舟不禁愣住了。
“你小子喝醉了,像头死猪,怎么叫都叫不醒。没办法,我只好用热毛巾替你擦了身子,帮你换了这身睡袍。满是酒味的脏衣服,现在还塞在洗衣机里呢。”
听了泰海的话,杨诺舟羞红了脸。这家伙该不会,连内裤都帮我换了吧?
“都是大老爷们,害什么臊。”泰海站在门口,痞痞地笑着,“快点刷牙洗脸,我在楼下餐厅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