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瞻一愣：“你是说，要么这个学校里有两个东西，要么他就是那个……？”

“前者的可能性更高一些。乐源藏得很好，可是初二十班的照片里没有他的脸。”

他们刚刚去初二九班的时候，经过了十班的照片墙。

“还有，”顾昭言不快道，“他看你的眼神，没有什么攻击性。”

与其说没有什么攻击性，不如说是……有一种异样的崇敬。

通过观察得出的结论让顾昭言不太高兴，他不情愿地说：“应该不会给我们造成什么威胁。”

叶瞻弯着眼睛，声音如沐春风：“所以，其实是个简单任务。”

当天晚上九点四十自习课结束后，他们二人随便找了一间三楼的教室，等在里面。

是一间高三的教室。满屋子都是书本，黑板上还留着当日的一道物理题和一道数学题。

叶瞻叹气道：“现在的学生们可真不容易。”

顾昭言没接话，看了看黑板上的题：“你会做吗？”

“要不要来试试？”叶瞻狡黠地眨眼。

顾昭言直接走到了黑板前面，拿起粉笔开始工工整整地写起那道数学的解题步骤。等他顺利地写到最后一步时，叶瞻也念出了同一个答案。

“咳，”叶瞻清了清嗓子，“0.20，保留两位小数。”

顾昭言在0.2后面添了一个零，然后放下粉笔，转过头无辜地说：“叶老师，要扣分吗？”

叶瞻见那人眉目之间犹有少年意气，一时只温声笑道：“知错能改，加一分。”

头顶的灯光将教室照得通明，好像心也在这样的光下映得透明，无处可藏。

忽然，灯光灭了一下，又再亮起。

叶瞻和顾昭言均没有动作。

又灭了一下。

趁一片昏暗之际，一道黑影从教室门口闪过。

他们二人仍旧在原地。

这时，一个清脆的童声在空荡荡的教学区里响起，一个音拖一个音：

“找呀找呀找朋友

找到一个好朋友

敬个礼呀握握手

笑嘻嘻呀点点头

你是我的好朋友

……”

这童声天真又稚嫩，带着几分诡异的空洞。

叶瞻走到教室前门口，靠在门边，一脸诚实地说：“你跑调了。”

借着远处昏黄的灯光，可以看见教室外的走廊上，一个穿着花裙子的女孩子正抱着一个篮球，她背对着叶瞻，一蹦一跳地哼着歌。

听到叶瞻的话以后，她立刻停下了脚步，然后机械式地扭过了头——那是一张画着小丑脸，红色的大嘴唇在白色的脸颊上显得格外刺目。

她歌声立刻停了下来，反倒朝着叶瞻缓慢地前进。

叶瞻丝毫没有触动，只是站在原地，等待着她的靠近。

等他们二人相隔两米的时候，小女孩忽然停了下来。一瞬间，她化作了一个倒吊着拉长了舌头的女人，鲜血从她的口鼻一直滑到了额头，然后到头发，再滴到了地上。

从那女人的口里，发出“咯咯”的刺耳的笑声。

叶瞻揉了一下耳朵：“你……要不小点声。”

那女人停顿了一下，见叶瞻丝毫不受影响，似乎也没辙了。她转身就向后飘去。

可没走两步，就停下了。

顾昭言站在墙边，正上下打量着她。

她夹在叶瞻和顾昭言中间，进退维谷，似乎也在思索自己的对策。

“行了，你到底是个什么？”顾昭言懒得和她废话。

那东西登时化为了一团白色的烟雾，在空中晃动。

“你们不是云中的学生？”一个男声响起。

哇，叶瞻心里感慨，女装大佬啊。

“我们是想来问问你，还要在云中待多久？”叶瞻缓缓说。

“你们又不是云中的学生，管这么宽干嘛？”那团雾气没好气地说，“我又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叶瞻说：“云中的李主任说，你影响到了学生们的状态，可能明年会影响他们的升学率。”

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