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
说话的是白玉琉,他正画完路线图的最后一笔:“我要被熏死了。”
韶焉不但没有反驳他,反倒是帮着说:“这鬼气和之前我所感受到的不同,可能是昨晚他伤人之后功力上涨,若是放任不管,恐怕是要成厉鬼酿成大祸。”
乐和大惊,纸条上写:‘需要我准备什么’
诓骗小孩白玉琉做得顺手,把路线图往韶焉的怀里一塞,掰着手指开始说:“买只大公鸡,要清早叫得最响的那只,还要一把全新的桃木剑,要早春第一枝……”
他滔滔不绝地说了一堆,乐和还真的听话地记了下来。
白玉琉说完之后拍拍乐和:“去吧,我认得路了,一会我和道长自己会回去。”
乐和点头,转身便去找人买东西。
韶焉见他走远了才说:“池塘没有鬼气,昨晚伤罗道长的还真的不是那只鬼。”
“你看路线图,”白玉琉的手指点在路线图上,“虽然复杂,但不是无迹可寻,池塘在平王府的冬面,别院在平王府的西北角,女眷所在是西南面,不管如何走,昨晚都不应该经过池塘。”
“除非是有人故意带路。”
白玉琉说:“是,但昨晚的剪子是挽伊拿出来的,若是不想让罗道长死,又何必要带他去池塘呢?”
池塘边上还有罗道长受伤流出的血液,暗红色黏在鹅卵石上,已经没有办法完全擦干净了。
韶焉垂眸看着其中一块,弯下/身从地上发力抠了起来。
“差点漏了这里,”韶焉通过琉璃片看过去,“这一块有鬼气,和三少爷后院一样,很淡。”
鹅卵石是固定在地面上的,白玉琉看他抠出来的时候下意识后背一凉,凑上去和他一起看这块鹅卵石。
上面沾了很少的血液,颜色暗沉。
“这不是罗道长的血。”
这块上的血液看起来和别的区别不大,但是仔细看来会发现细微的区别,有一处的血液上表面有不太明显的车辙,这种车辙应该不是一天两天能形成的,像是长期有人推着木车经过这里的时候轮子留下的。
“有鬼气,又有血,恐怕就是那只鬼留下的了。”
琉璃片下的鹅卵石路,鬼气并不浓重,比起后院还要差了一截。
“它应当不是死在这里。”
韶焉把鹅卵石又放回抠出来的地方。
或许这个池塘中冒出来的人,是为了让罗道长的血覆盖在鹅卵石上面,不让别的道士发现?
反正这些道士学艺也不精,看不出鬼气在哪,只要挡住了表面,内里就无法深究。
“韶焉,你看这里。”
白玉琉站在他刚才坐的大石头边上,往池塘的深处看去。
多亏平王府的下人勤快,池塘打扫得清可见底,深处的杂草缓慢飘动着,每当他们漂浮到一个角度的时候,总会有小截白色的东西出现在眼前。
韶焉想要下水把那东西给挖出来。
霎时间他的后脑勺像是被锐利的东西击中,这阵痛并没有很快消失,像是要挖出他的脑子一样在里翻腾,他脚底一滑险些直接摔入池塘中。
白玉琉被他吓着了,还以为他只是没有站稳,冲上去抱住他的时候还打算笑一下韶焉居然滑倒,结果低头看去,韶焉脸色苍白满头大汗,手紧紧抓住白玉琉胸前的衣服领子,因为太过用力青筋暴起,细瘦的手腕像是要折断一般拱起。
“韶焉?”白玉琉在韶焉的脸上摸了摸。
入手是一片冰凉,冷汗完全濡湿了他的脸。
韶焉双眼紧闭,像是溺水的人一样张大嘴想要呼吸,但越是如此就越是感觉呼吸困难,大量的水倒入他嘴中,封住他的喉咙困住他的声音。
白玉琉脱下外衣垫在鹅卵石地上,将韶焉平放在地上,动作极快地扯开他的领子。
韶焉体温本就偏寒,现在白玉琉感觉自己怀里像是抱了一块冰。
“韶焉!”
韶焉已经听不清楚了,他胡乱地扭动手臂,还不小心打在了白玉琉的脸上,正好敲在他眼角的花上。
白玉琉嘶了一声,忍过钻心的疼痛后抓住韶焉的手,将自己为数不多调理好的修为源源不断往韶焉体内输送。
他其实更擅长使寒冷的法术,强行让输送到韶焉身体里的修为变得温暖很耗费他的心神,还没过几个呼吸他便也是脸上发白,手也有些抓不稳。
韶焉现在没办法使用法术,他本人的力气并不算大,白玉琉暂时还能坚持住。
他苦笑着算自己好不容易攒出来修为送了多少,在自己还剩米粒大小时候才停了动作,此时韶焉的温度已经没有那么冰冷,至少抱在怀里像是个活人,他抚开韶焉的碎发别在耳后叹息道:“之后可要帮我找回来啊。”
韶焉已经平静了些,呼吸也渐渐平静。
白玉琉就着被韶焉汗水打湿的外衣把韶焉横抱起来,知道他平时喜欢端着,要是让别人看见他现在的样子怕是要被气得不行,白玉琉运起最后的修为跳上旁边的树,从屋顶一路跳回了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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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可能有点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