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头看我——因为距离太近，有些眼晕——在那一刻，我感觉到她急促的呼吸。

尽管不确定是激动还是害怕，我仍然勇敢的、坚持的、倔强的吻了下去。

不想强迫她，只是控制不住自己。

阿阳似乎没有反应过来，将近半年的相处中我们始终相敬如宾，仅有的牵手、拥抱、凝视也只是点到为止，可能是年轻的我们都没有想到这一层，也可能是我还没有准备好，毕竟第一次迷恋一个人，对于我来说像个甜蜜的陷井，充满诱惑却也无比危险。

“我……”我说不出来，确切来讲是怕表达的不完整，我想说我喜欢你，但是我珍惜你，我不是玩玩而已，我以前也没有碰过别人，我想认认真真的谈一场恋爱。

然而这么丰富的内涵，怎么用一句话表达？

“我知道。”阿阳还半张着嘴，吐出一句气若游丝的话。

知道？知道什么？

我复杂的心情她能了解吗？

看我愣住，阿阳凑过来亲亲我的脸。转过头去，依然欣赏她的漂亮戒指。

她不介意——我吻她。

但好像——并没有进一步的意思。

还是——她单纯到不知道还有下一步？

我拥着阿阳，心里矛盾着要怎么继续。她黑黑的头发从中间分开垂到胸前，露出后颈一片白皙。是谁说过，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

隔着睡衣，一寸一寸吻着她的后背、肩膀、上臂。从她逐渐紧缩的身体和越来越低的后颈，我想她应当明白某些模糊的未知了吧？

用力扳过她的脸，深深吻下去——可能吓到她了，那么轻易就让我为所欲为，而她只剩艰于呼吸的呜咽和一退再退的发烧脸庞。

感觉透不过气，感觉身体无比躁动——我虽然有过一次接吻的经验，但却完全没有想到爱之冲动会达到这样的巅峰，阿阳瘫软的身体滑到墙角，我一翻身就把她压在下面。

我吻她的脖子，吻她的耳朵，吻她的头发……

然后开始解她的钮扣……

抬头看看阿阳——其实自己也紧张到不敢直视她的脸——煞白的嘴唇，紧皱的眉头，那个表情像是要哭出来。

“阿阳……”我柔声唤着她的名字，轻轻抚摸她的头发。

她眨眨眼，片刻的凝视——你要把我看穿吗？要问我是不是真心的吗？——突然扑上来一把抱住我，死死的。

阿阳挥动手臂时，我隐约看到那道绿光，像道彩虹划出优美的曲线。

当我尽量控制着紊乱的呼吸，尽量控制颤抖的双手，尽量控制慌张的表情，一颗颗解开阿阳的睡衣。她就是那样的表情——如在ＫＴＶ走廊时的相遇——大大的眼睛充满恐惧，紧紧盯着我。

如果可以，我宁愿被你这样紧紧的盯上一辈子。

当我在她身上留下鲜红的印迹，当我撕扯着她水嫩的皮肤，她一声不吭，只是死命抓着我的肩膀，抓的生疼。

毫无意识，毫无知觉，甚至都没有示意她最后的时刻。我仅凭原始的冲动和从几本拙劣教科书上得到的经验占据了她。

她再也抑制不住“啊”的一声尖叫出来，我想，那一定很痛很痛……

我给过她多少痛，她就还给我多少……

街上的路灯按时熄灭，我知道快到六点了，闹铃很快会响，擦擦眼角的泪水——奇怪，为什么每次都会流这么多的泪？

把热腾腾的豆浆和鸡蛋饼端上餐床时,小弟还在梦中不醒。

“小磊，快起啦，七点过五分，再不起迟到了！”小弟这么大的人，睡时仍像小时候模样，蜷成一团可爱的不行。

“知道了……”迷迷糊糊回答，勉强睁眼。

“姐，这么好吃的饭哪？”当他洗漱完毕看到最爱的食物不禁感叹，“大早晨起来就这么折腾，姐你精力够充沛的！”

“充沛什么？”我故意背过身去——一夜未合的眼睛会透露太多秘密，“不给你做饭你就不吃，一天工作那么累，不吃好早餐以后小心得胃病的。”

“姐你真好！”小弟吃的满嘴油光，“等以后阳阳来了，让她做早饭，你就不用这么辛苦啦。”

“就你嘴甜，凭什么让人家伺候我呀？再说，我才不和你们住一起呢。”想起阿阳做的早餐——那么遥远却无比清晰。

我们和和美美的住在一起？天方夜谭罢了。

我会躲的远远的，远到谁也看不见。因为只是不愿看到你和我最关心的人那么幸福……你带给我的对手，每一次都是我的天敌……

怀着复杂的心情，到了年三十。

这期间我曾暗中去过那家KTV，找到大堂经理询问阿阳的下落——从前无意听月月讲起过，有些歌厅为了拉客人，会给介绍客人来的小姐们发小费，所以其实有不少都是熟面孔——但不知是出于那天事件中美美老公的身份还是阿阳真不是那一类的拉客妹，大堂经理没有答案，只是陪着笑说可以免费帮我把那件弄脏的衬衫清洗干净并送一张VIP的八折卡。好笑，我真的只是寻人不是找事儿，却百口莫辩自己的真实意图。

信任是件多么不易的事情？可一旦信任后却又是多么不易相信背叛……

有时会自问，找她做什么？证明。

证明做什么？如果她只是逢场作戏，就可以和小弟幸福美满了？如果她真的变成水性杨花，就可以让小弟和她一刀两断了？

在这件事上，我到底能发挥多大作用？我的追寻，是亡羊补牢还是于事无补？

一直问到自己哑口无言，最终把企图找月月帮忙的念头也打消掉。

结束的就结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