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朋友结婚,我过来参加婚礼。”她平静了一些,“飞机两个小时就到,想着十点能到家的。”
“你有没有搞错呀。”莫名的哭笑不得,“何必要赶回来呢?我……我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就是闲着无聊来玩的……”
不知从何开始,我撒谎的本领见涨。
“我还以为,你以后再也不来了呢。”古怪的语气,听到眼泪的生涩味。
“……”我也不想来的,要不是因为难以启齿的事情必须当面说清。
“明天你没事吧。”
“没有。”
“明天我坐早班机回去,你等我,”月月突然有些耍孩子脾气似的,“想吃你做的红烧鱼了。”
“好,明天给你热热吃吧。”事到如今,反倒感觉是自己在被她牵着鼻子走。
挂掉电话,心像被谁狠狠的怒目而视,不自觉抽痛。
她,是不是过于认真?
害怕感情上的纠缠。然而自己却正在利用这点来实现不可告人的目的……
十二点也没睡着,偶尔听到楼下犬吠,大白熊?你也失眠吗?
凌晨一点,电话响起,是月月:“不好意思,你睡了吧。”
“噢,还没。在看电视呢。”心绪的起伏不愿透露。
“我失眠……陪我聊聊行吗?”
“你在哪儿呢?”
“宾馆。”
听她讲朋友婚礼上的种种趣事,这样友人似的安静交谈我们从未尝试过,如果不是怀抱别样心事,我想自己很难有耐心陪伴倾听,更不要说最后竟在微笑中渐渐睡去……
晨光抚过脸庞——昨晚忘记拉窗帘——听筒放在枕边,红色提示灯一直亮着。手机有条昨夜的短信:“工作太累吗?怎么说着说着都睡着了?晚安……宝贝。”
宝贝?甜的发腻。
深呼吸,起床梳洗一番,冷静应战吧。
却听到大白熊在门口狂叫,跑到阳台,见它仍是满身泥泞,蹲在栅栏门外——你?难道一夜未归?
物业小保安说,主人搬家没带它。快一个星期了,就这么流浪着,却从来不出别墅区的界限……
递去根香肠,马上吞下;倒杯牛奶,也喝的满地狼籍。
开车载它向市区飞驰——我的能力极其有限,但保护你还有余力——找到某家大型宠物医院,不顾高昂的诊疗费做了全面检查,幸无大碍,饥饿造成的身体虚弱和精神不佳经过调养会迅速恢复,但安全起见还是要做些化验留院查看——像个富人般奢侈的付过钱,月薪所剩无几。
对呀,我开着新款宝马,带着纯正血统的大白熊,来豪华宠物医院就医,难道不应该是富人吗?
呵,又有几分,是我本来就拥有的?
驱车返程已接近中午,才想起月月,她应该早就回来了吧。
人心难测,就连自己也时常迷惑,昨夜的紧张与不安居然可以因为一只狗而消失殆尽,而昨夜温柔聊天伴我入眠的人也可以因为一只狗而被彻底遗忘——我是个自私的人罢,否则为什么内心都会为月月感到不平?而我又只是为一己之私而违心行事的人吗?
莫非世界真是怪圈?兜兜转转最后不过是一个“情”字。
停好车信步走向门口,正掏钥匙的同时,门从里面打开,两张脸孔面面相觑,一个惊讶,一个焦急。
“月月,你回来……”不等我奉上最灿烂的笑容,早已被她拽进屋里。
随着“叭”的一声落锁,仿佛窒息般,我惯性的扎在她怀里。开始,有几秒头脑发晕,怎么了?反应不及。随之而来肋骨传来的疼痛感刺激到大脑,仿佛下一刻就要被折断。
“月月……”发不出完整的声音,她就那样死命的抱着我,像要置人于死地。
“疼,好疼……我的背。”从不知道她的双手如此有力,任我挣扎,牢牢不放。
“怎么不在家等我?”半晌,才发出这样哽咽的声音,而我,除了拼命呼吸再无余力,“你说会在家等我的,我不是要你在家等我的吗?”
何时放开,并记不得。只是望见她涌动的双眼,心灵震动片刻……
我走的急,除了钱包什么也没带。她一定是赶早班飞机回来,打过若干电话无人接听,然后等到中午,终于急不可耐的要出去寻我。
大脑有足够氧气正常思维后,看到她丢在茶几下面的出租车票,一百多块……可以想像她等不及坐机场大巴也要飞奔回我身边的情景,也可以想像她兴高采烈按门铃却无人应答,走进房间却空无一人……
谁都有情绪,谁都有脾气,更何况,她正在近逼我布下的陷阱?
而我,就是那个最大的诱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