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上云为君这么多年来,并不是痴傻之人,不然底下穆氏宗亲早就反天了。此事她看得出背后谋划之事,做事干净利落,并没有胡搅蛮缠的乱来一通,精打细算走得每一步都切中了那些人的要害。
穆氏宗亲得了宣王这个教训,不会太过猖狂而会安稳些时日,而依家虽说占了大便宜,聪明人都会看出他们这次要挟帝王,也会提心胆颤,顺势贬谪几人,算是警告。
乍看觉得穆湘洛是急功近利,可眼下的局面并没有太乱,她不得不承认这是解决这件事最快最妥当的办法。朝堂之上的事,哪儿能赶尽杀绝。
冬日阳光没有太过耀眼,日光在云层中流淌,相反了有些云淡风轻。
穆湘洛挪了几步走过去,低低道:“您下朝了?”
“说话声音这么小,做贼心虚?”依上云瞥她一眼,主动上前握住她的手腕。穆湘洛则显得受宠若惊,挣扎两下,总觉得哪里不对。
她茫然跟着走了几步,想起建城的事,便道:“建城可有消息回来?”
“七夕是你让去的,就算有消息也是你那里先过来。”依上云领着她跨过东宫的门槛,穆湘洛亦步亦趋跟着,细细品味这句话后,抬脚的动作微微一滞。
“我又不曾让她做什么,阿娘说话不大好听。”
“我说话不好听,你跑去穆夜那里三言两语训得他无话可说,你这是很好听?”依上云淡淡道,语气听上去也甚是平和。
闻言,穆湘洛猛地抽回手,眉梢微扬,“那您怎么不将他放出来,继续去游山玩水,继续去给宣王当马前卒,继续给您添乱。”
说完瞪了一眼,转身就跑开。
这般目无尊长让一旁跟着的宫人大气也不敢出,早前就听说三殿下的性子有些骄纵,如今大庭广众之下也不给陛下留些面子,她们恐跟着也遭罪。
胆大的宫人悄悄抬首觑了一眼陛下神色,谁知她只是对着三殿下离去的方向发怔,眸色如常,并没有想象中的震怒。
朝堂上都在等着建城传回来消息,所有人也都在等着温如初的结果,若是证实此事是真的,宣王头顶上的亲王爵位必然保不住的。
一时间,宗亲们走动很是频繁,就连在宫里养伤的穆湘洛也收到清河长公主的帖子,她收下后又转交给陛下,不愿应承清河长公主的求见。
秦漪再次入宫的时候,就是建城消息传来了。
她言简意赅地提了几件事,“不止建城地方官员参与,还有附近郡县也受了不少银子;温大人查到几本账目,命人秘密送回来了,想来应该在陛下手中了。”
穆湘洛百无聊赖地剪着盆栽,三两下就将新长出来的枝叶剪没了,秦漪接过她手中的剪子,忧心道;“陛下知道您的打算了?”
“早就知道了,约莫着没空来找我算账呢,先不提此事,有飞絮的下落吗?”
“没有,南越那里战况太乱,寻人要多花些时间。”
太一门已然凋零,大祭司也不知去处,更不提秦晗的下落,穆湘洛让人去找,自己也知道是大海捞针,毫无头绪的事,也就没有太过苛求。
秦漪走后,被放出来的穆夜倒是来中宫做客,穆湘洛诧异地看着他,怪道:“二殿下刑满释放了?”
穆夜人进来不说,后头跟着两只小猫,皮毛是花色的,看上去很是可爱。偏偏穆湘洛惊得站起来,面带些许慌张,“你又玩这招,赶紧弄出去,你不知道我对于这些小玩意过敏吗?”
午间阳光很好,阳光斜斜射.进来,映出穆夜身上朦胧清和的光芒,温润之姿,俯身摸着小花猫的皮毛,神情淡漠道:“你不觉得它们很可爱吗?”
可爱个鬼!
穆湘洛明白这人是报仇来了,吓得三两步就逃离自己的寝殿,穆夜跟着走出来,怪道:“陛下病了,你不去看看?”
“病了?你又糊弄我,前几日还见过她,那个模样精神得很,恨不得找我算账呢。”
穆夜笑着将猫往她身上丢过去,一面道:“她病了,我才出来帮着处理朝政,约莫着是被你给气病的,你回来就与她唱反调,气病也是常事。”
穆湘洛斜眼睨着他,这番话说给鬼听,约莫着鬼都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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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概是条咸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