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来，先喝点水。”杨子绍将他轻轻扶起，郑雅言依然紧紧闭着双眸，却配合地将整杯热水缓缓饮尽。

正欲起身，却被一股力道锁住。郑雅言不知哪来的力气，竟将杨子绍腰身牢牢环住，奋力拉向身前。因念着眼前人在病中，杨子绍便顺了他的动作，将身子慢慢凑近，直到两人四目相距不足一寸才勉强停下。

“子绍…子绍…”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杨子绍轻声道：“我在这，你要什么？”

“你…你不知道…”

杨子绍莞尔：“我不知道什么？”

“你不知道……沅有芷兮澧有兰……”

“我知道这句。”

“不…你不知道。”郑雅言双颊潮红，闭目仍固执地摇头。

“行，算我不知道。”杨子绍从不跟病人计较。

“你还是不知道…子绍…我…我…”

“还是难受吗？要不我出去弄点姜汤…”

“别走！”郑雅言突然大嚷。杨子绍感觉自己被箍得更紧了。

“雅言？”

“子绍…子绍…”

“嗯？我在。”

“我…我欲与君相知…”

“你烧糊涂了……”杨子绍温声道。

“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我欲与君…相知…”

雅言怕是在梦中与情人相会？杨子绍暗自思忖着，顺手给郑雅言额上湿帕翻了个面，将仍湿凉的一面紧贴其额角。

“子绍！我欲与君相知啊！”郑雅言似乎拼尽全身力气吼出一句。

杨子绍恍然醒悟，脑海中空白一片。

刚才那些话，都是在…冲我说？

“雅言，你……”杨子绍待要问清楚，郑雅言却脱力般瘫软下来。腰间禁锢陡然解除，只模糊闻得他口齿间挤出：“然…山有木兮…木有枝……”

杨子绍怔坐榻旁，望着明星有烂的夜空出神。

思公子兮未敢言？心悦君兮君不知？

长命…无绝衰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