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客呢?云清梦看着眼前这个和自己年龄差不多的孩子,有点发懵,甚至都没反应过来眼前这个人就是他期盼已久的贵客。
“微臣苏长谷见过五殿下。”
“草民云玄之拜见五殿下。”
“民妇李秀月拜见五殿下。”
站在他旁边的三个人都跪在地上叩首行礼,只有他还在那目瞪口呆地站着,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那个孩子也微皱着眉看他,深沉的眼睛里显不出一丝其他的情绪,表情也是冷冷的,给人一种疏离的感觉。
“清儿,快跪下。”云玄之瞥见清梦还在傻站着,赶忙低声叫他行礼。
听到父亲急切的声音他才反应过来,也忙学着他们的样子跪在地上伏身叩头道,“草民云清梦拜见贵客。”只是他刚刚一直在想贵客的事情,所以就脱口而出了一句“拜见贵客。”好在贵客也没计较,只是淡淡地说了句“免礼”。倒是旁边的苏大人忍不住笑了出来,从早上到现在,这已经是第三次他被云清梦逗笑了。
行完礼后苏长谷起身指着贵客身后的六个人,对云玄之道,“他们都是殿下的亲信侍卫,为首的便是总领寒侍卫。”云玄之朝他微微颔首,算是见礼。
“殿下一路舟车劳顿,先进屋去吧,外面还有些轻寒,莫着了凉。”苏长谷一边说着,一边伸手请五殿下进门。
云玄之走在前面带路,旁边便是那个寒侍卫。五殿下和苏长谷跟在他们后面,然后才是李婶和云清梦,以及其余几个侍卫。
“殿下提前月余赶来,不知云先生可准备妥了么?”走在前面的寒侍卫低声询问云玄之。
“大人放心,一切皆已备妥,不敢有失。”
“那就好,有劳云先生了。”听到云玄之的回答寒侍卫才暗地送了口气。因为怕五殿下身子毒发受不住,也怕在路上耽搁久了青州这边有失,所以他们才冒险抛下朝廷的大队人马,提前赶了来。好在这一路还算顺利,云玄之这边也都妥当。
“能为殿下尽心是草民的福分。”云玄之谦应了一句,便领着他们往客堂走去。
云清梦跟在他们后面,看着走在他前面那个和他年纪相仿的孩子,还是有点不相信他就是自己等了多日的贵客。
这位五殿下虽然看起来和云清梦差不多大,但却给人一种冷淡疏离的威严感。与云清梦扎在头上的两个小角不同,虽然还未到束发的年龄,他的头发却已经利落地束了起来。结好的发髻上戴着一顶精雕的镶红宝玲珑金冠,冠上还横插着一枝羊脂白玉簪,衬着乌黑的头发煞是好看。金质的发冠下则系着一根月白水纹暗花织金绢带,一直垂到背上,随着他行走的脚步被轻轻带起。
虽然已经开春了,但他还披着披风,裹得严严实实。唯一裸露在外只有那段白皙的脖颈,不过却是干灰色的冷白,一种病态的白。云清梦望着他身上那宽大的鸦青色披风,上面用银丝线绣的四合如意连云纹,在浅淡的晨光里闪着细碎的微芒。
“都这时候了还穿披风,看来的确有弱症。”清梦在心里想着,“都没来得及仔细看他长什么样,还以为是个大人呢。”
一路行至客堂,云玄之请五殿下上座后便吩咐李婶布置早饭。一盘青菜鸡蛋,一盘虾仁豆腐,一盘清炒竹笋,一盘香煎藕盒,一盘酥炸年糕,还有几块切好的烙饼和大半碗杂粮粥。
“殿下见谅,村野乡间难寻佳肴美馔,只是念殿下一路劳顿就备了些清淡小菜,还请殿下勿怪。”云玄之布完菜后,便立退在一旁垂首告罪。五殿下只是点点头,并未说话。
站在一边的清梦虽然肚子早就饿的“咕咕”叫了,可是没有父亲的允许,他也不敢吃。何况大家也都没吃,只是站在客堂里伺候着贵客吃早饭。不过云清梦倒是挺佩服这个五殿下的,一屋子人这么盯着他,他还能从容不迫地吃下去。要换作是他,早就受不住了。
只是慢慢地喝了那半碗粥,又夹了几筷子菜和一块年糕后,那位贵客便放下了筷子,拿起搁在一旁的帕子擦擦嘴,表示他用膳结束。
“还请殿下先去休息,待精神恢复之后即可进行治疗。”云玄之见他用完早膳又领着他去休息,穿过院里的回廊,一直把他带到云清梦的房间里。
“爹爹!”清梦见父亲要他住在自己房间里,便在后面小声抗议着。
“家中房舍不多,请殿下暂时屈居犬子房内,多有不便还请殿下勿要怪罪。”云玄之没有理会跟在后面的云清梦的不满,让五殿下在他房内歇下了。
忙活了大半天直到他歇下后,云清梦以为终于可以吃饭了,结果父亲却让苏大人和侍卫们先吃。等他们吃完,厨房里就只剩下几块烙饼了。清梦掰着一块饼子,坐在灶台前一脸委屈,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这算什么贵客,一大早天不亮就要起来接他,占了他的房间又害的他吃不到早饭。而且从前他说什么爹爹都会答应他,现在却好,爹爹为了那个贵客,把什么好东西都给他了。他真讨厌。
云清梦想着想着就哭了起来,但又不敢出声,外面的人还没走呢,被人听到臊的慌。李婶从客堂收拾了碗具进来,见清梦坐在灶台前流泪,吓了一跳,忙问他是怎么了。
清梦眼巴巴地看着李婶,委屈地说了一句,“婶婶,我饿,我不想吃烙馍。”说着哭的更厉害了,又觉得不好意思,所以一个劲地揉着眼睛。
听他这么说李婶笑了笑,“我当多大点事呢。”说着放下手里的碗具,从灶台的炭火堆里扒出一个烤红薯来递给他,“快趁热吃,红心的甜得很。”
清梦接过李婶递给他的烤红薯后才破涕为笑,“还是李婶疼我,不像爹爹,一点都不疼我。”
“傻孩子。”李婶笑了他一句,便忙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考研倒计时45天,我还敢在这写文,哈哈哈,闷声作大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