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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间正少年(2/2)

“无事,阿娘太过高兴,喜极而泣。”说着,她强行挤出微笑,“潇儿等着,阿娘这便去给你下一碗阳春面。”

那夜,便在高兴与尴尬的汤料中,熬过去了。

离春节还有一月多,在家闲来无事,倒也闲淡。于是姬子君日日到后院内练剑鼓琴。

琴棋书画,刃枪剑镖。样样精通,他最喜欢的,却还数鼓琴练剑。

那铁剑业已锈色铺面。

他有个剑谱,题字芳心玉剑,花雨剑法。但不知来历,却练了十来年。

一式,无邪定神。

二式,求索无欲。

三式,胸臆无间

四式,扶摇直上

五式,雨花乱心。

六式,渊龙傲世。

七式,凤耀九天。

三、四式仿佛逗人嬉笑,衔接这两式是一个突变的状态,追求速度极致。奕潇练了足足十载,才得以衔接上。把这套剑法流利耍出来,还是昨年之事。

中有一日,奕潇既未练剑也不曾鼓琴。随一只过路小野猫一同下山至为邻的龙渊族玩一日。

猫妖在妖界言不上地位,大抵猫族放荡不羁,钟情自由,不喜修行悟道,族内没有位列仙班的神仙,足以证明猫族在妖界没几斤分量。不过猫族蛮不在意,好似若无其事。这只小野猫夸起龙族境地来,三言两语就把奕潇引走了。

子君自幼以来,也未踏入半步龙源地界。

与凤林山为邻,是渊初山,龙渊族之境地,言来此山,不缺些意思。

山路颠簸,莫讲,此山不走阳关路,仰仗它奇特的形状,走山路时若是稍有不慎,便跌下,粉骨碎身。奕潇惦着脚尖,每一步都得精打细算,小心翼翼,一步踱一步。走到了半山腰顺坦许多,路总算是平坦些,也全然不必谨慎。这不料途中,遇上些过路抢劫的山匪野猫妖。

不奇怪,龙渊族举族居于山顶或山脚,山脚没什么意思,好玩些的都在山顶。龙自幼习腾云驾雾之术,上下山轻而易举,山腰基本无人问津,自然就有些野妖做起了山大王。

猫妖们跳出来,四面环合着他,一股凶神恶煞般的神情。弈潇不知所措,一头雾水。纵使自幼习武,却从未杀人伤人,本想给他们些许教训即可,未曾想伤及过他们性命。

小猫妖躲到奕潇一袭青衣的身后,同是猫族,这小家伙竟会如此害怕他们,可见猫族内部本身就存在诸多矛盾罢了。

小猫妖声音发抖:“你.... 你们这是要作甚!”

“嗯小鬼,我可应没听错吧?问我们做甚?既然来了我们的地盘,你说要做甚?”

山匪们异口同声道,脸上带着些坏笑。个个心里都估摸着能否大赚一笔。

欲脱身,恐困难。中间有一只猫妖穿戴与众不同,十有八九也猜不错的,也就是山匪头领。他用着大爷一般的口气,道:“此山是我开,此路是我栽,若想从此过,留下买路柴!”

哪还来什么闲钱,本来目的就是过来玩,身上也没带多少盘缠。奕潇定住神,道: “我二人皆身无分文,您看您想如何处置呢,再者何时放我们走?”

“没钱?没钱你小子还想走?没钱那就人留下!”野猫们再一次异口同声,似是精心演练过。

诶,这伙人,果真是不讲理啊。奕潇心里默念。

“给你们做奴役吗?”奕潇呆住,展现出一副清纯无害可怜兮兮的模样。

不过毫无用处。

“呵,奴役?是小爷我瞧你小子,生得挺灵气秀丽,比寻常女子都要貌美,不如你就来给爷做个压寨夫人好了,爷给你打保票,定会好好疼爱你的。大丈夫一言即出,驷马难追!”

“哟,老大,这小子身上的味道好香啊!”一个站在姬奕潇跟前的猫妖色迷迷地说道。

姬子君天生身怀异香,抹也抹不掉。

奕潇心底有念叨。阿姐讲得没错,果真无缘无故便招蜂引蝶,还是自认算了。

“我不情愿,敢问阁下,在下还有第三条路可走吗”

“谁管你情不情愿,这里有你小子说话的田地吗?不情愿是吧,那爷就打至你愿意为止,你可满意?兄弟们上!”山匪首领不耐烦了。

“我缪家是妖界贵族,阁下当真敢招惹我?不怕后患?劝你称称自己几斤几两,少来此丢人现眼,在我眼中,你不够格。”弈潇高声挑衅道.

“少废话,兄弟们上!”

诶,当真同他们无话可说,这算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讲不清?

奕潇拔剑出鞘,随即准备出招。

“小家伙,站远点儿!免得我误伤你”

“......”小猫妖瑟瑟发抖,怕极了。随即三下五除二跑得远远的,不见踪影。

姬忆潇:“……”

哎,算了,没空理这些,解决眼前之事要紧。

“芳心玉剑六式――渊龙傲世!”

姬子君动了杀心,他早无耐心与这群杂碎纷争。这一下,送这群野妖去阎王殿甚是足够了。

“花雨剑法七式――凤耀九天!”

此刻,传来一阵陌生的声音。姬子君细听一阵,话语似是熟悉,这一招恰好同他对上,子君手上不过一把普普通通的铁剑,不知何年,已然生锈,自然谈不来什么剑气。

那名少年发出的剑气,不算犀利,也可见他未想伤及奕潇。将奕潇打退几步,不慎踩中一小石子,全身一并栽倒。

一名少年,闯进弈潇视线。一袭黑衣带白褂,风度翩翩。

他即刻转头,向猫妖们使了个眼色,顷刻,猫妖们似被夺舍一般,立刻停手,光速般完成下跪动作,浑身抖擞着,“大哥,您为何突然前来,还要插手救这小子”那山匪头领不解。

“此次例外,下次山匪老哥不必多问,我行事自有分寸,自知如何取舍,带着你的下属有多远滚多远便好。我看山腰吵闹遍过来看看。呵,救他?我若不出手,死于此地的,便是你们,晦气。”他心平气和地道出这一番话,抿嘴笑着。

猫妖们听了这番话,按耐不住,浑身大颤。起身,疾奔而去。

那少年回头看奕潇如何,“这位公子多有抱歉,你还好....”

此时奕潇正慢慢站起,拍拍衣上土灰,又拍拍脸。抬起头,正对视那少年。只见那少年瞳仁中,划过一丝惊异的炫彩,脸颊滋生起一股红润,像是情窦初开的少女。

“潇…哥哥?是…你吗?潇哥哥!”他的双手拍在忆潇肩上,行为看似有些过于激动,下一 秒,双臂扣在忆潇颈部,抱住了他。

姬忆潇:“……”

姬忆潇:“……”

竟是造了何等罪孽,一波刚平,一波又起……以前是我是欠了他银两?

姬忆潇些许喘息不匀。

任他处置似的,对刚才的行为不理不睬,只管心中余剩的诸多费解之地。

以及……这竟是多大的巧合?那剑招他竟也会偏偏我们会用成同一套招式……

忆潇伸手,打个手势示意。那少年顿时明白,松开双手。

也算喘过一口气,姬忆潇咳了两下,连忙道:“在下心中有一疑惑,不知公子可否予在下一答案。”

“嗯,哥哥尽管问吧!”他微笑成仙似的,貌似并未觉察出自己方才那般,让姬子君些许不适。

姬子君:“若在下猜疑无误,公子应是龙渊人,可敢问公子这剑法是何习来?”

少年:“啊,此乃家父同一位前辈所作剑法,故初代剑谱仅两份,誊写份数我也不知,大抵没有。嗯....还有一种称呼是芳心玉剑,便是哥哥方才念得那样。”

奕潇打愣,内心左右不是。两份,这剑谱究竟是何来历,他阿爹和一位前辈这是..... 为何我懂这剑法,他竟未感诧异?也罢,不管这些。

不一会儿,忆潇切换了思路。我方才的剑招威力并不及他,这剑法我练习一十七载有余,莫不是这十五年来,我练的不过是一份誊抄假剑谱?

这傻孩子忘了自己用了一把已全然生锈的铁剑,剑气都憋不出一个。

姬奕潇狠狠甩甩头,不再想,接着道:“在下还有一事,公子可有故人同在下样貌大抵相似,在下素未与你相识过,奈何怎会...

少年抽了一口气,道:“我确定,你便是他。哥哥忘记也罢……可我却忘不掉……”

姬奕潇:“……”

我又得好好回忆一番。

“我不曾认得公子,公子些许认错人,你我二人仅是萍水相逢。”

少年停了一拍,一脸菜色,似是忍住了少顷将落的泪。嘀嘀咕咕接着道:“那日,救我的那位公子不辞而别,惟留一发带,便以此物,聊以念想。救命之恩,尚未及得以报答。许是在下一时糊涂,摸不着北,还望公子见谅。”

少年顿了顿,调整情绪,抬起头来,眉宇间平添几分朝气,正是意气风发少年郎,风流恣意。

他生得好看,嗯,是个美人儿。

面庞不失清秀,双眸不失灵气,冰清玉洁,温润如玉,胜似一口清泉奔来的冲涌,又若一株青莲盛绽的不染。一阵清风划过渊初山,衣袂翩飞,丰姿如玉。仿若风过留痕,权全是在亲吻着他全身上下每个部位。眸目里是数不尽的温柔,举止间是说不尽风雅,宛若世外桃源般如梦如幻。

奕潇愣住,想不通他是何等状况。不过多久,恍然回神而道:“公子如何,可是哪不舒服?在下与玄虎崔路平交情甚好,或可请她予公子瞧上一二。”奕潇面色不改,略对他显出一丝关心,心里仍觉着这少年行为奇怪,不好多想。

崔路平,玄虎族,生于神医世家,妖界为数不多的白虎。大姬子君八岁,姑且论得上青梅竹马,最多的还是损友。是崔家这代的三女,却拔了个头筹。

才智比不上奕潇,但于兄长阿姊之上。少时,便把所有兄弟姐妹各揍了一遍。成了这辈有实无名的老大。兄长在外见她都要喊一声大哥。

她于歧黄之术上,天赋异禀,三岁方辨识百草,五岁识千字,八岁阅遍天下医书,九岁熟掌针灸之术。

打个比方,若是在凡界,凭这位姑娘的能力,医可至太医院院判,武可坐稳御林统领之位。

她自幼不喜琴棋书画,竟喜舞刀弄枪,喜游历四方行医,实属不像大家闺秀,待字闺中的姑娘,善烹饪,味鲜美。

崔姑娘生得清秀傲气,不同于那些绝色娇美,似万千牡丹中一株盛绽冰莲。再如何,也躲不过过黑历史的长河落日。姬忆潇知晓十之八九,却未曾敢提及过,那样便是脚踏死路一条。

顷刻,少年嘴角勾起一丝弧度,接着展颜一笑,便摇摇头。

挑眉抬眸地接着道:“方才见谅,幸会这位公子,在下……的确是龙渊崖人。”

说着,少年于胸襟褂中,取出一条青丝发带。色调看有些年头,也不难看出,被当作祖宗似的供着,无褶皱。少年接着说道:“公子可认得此物?”

“......啊?是你?可是当年我救下的那小少神?”姬奕潇霎时一惊,仿若一切来得突然。仿若一箭扎中心头。

“嗯,是我。小仙唤叶逐殇,字韵清,将及弱冠之年,一十九,冠字是自幼阿爹取的。哥哥可否履行当年承诺,再相见,你我便互通名姓,当年仅留我一个‘潇‘字,吊我十三年的胃口。”叶逐殇打个手礼,弯腰轻微而下,轻合双眸。

叶逐殇翻脸比拟翻书快,方才嘤嘤自泣,瞬时笑意颜开。

“啊......那是自然,小妖见过少神,在下姬弈潇,字子君,年二四。”姬弈潇同他礼尚往来,垂首作揖。

回首过往帘,一别十三年。

彼时彼刻,此间正少年。

作者有话要说:  ps:关于攻受爹娘故事hin复杂orz以后讲。大抵是包办婚姻带来的一绳子乌龙。

pps:嘤嘤自泣和笑意颜开纯属小攻给自己加戏。然鹅并没有什么卵用。实际上拿条丝带子小受一下子就能认出来。欲哭无泪是因为他是个大戏精!(喂,你这个人怎么这么说你鹅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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