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昀止身上就带着球,苏家的家丁护院几乎也都走的差不多了,风荷社的球员也早就回去处理“善款”了。
苏昀止和张波哥二人立在风流眼的两侧,这风流眼又称为球门,是两尺多宽的木板中间挖了个洞,立在校场中央,比试之时双方球员立于球门两侧,在球不落地的情况下,谁穿过风流眼多的为胜利。
苏昀止要的比试,就是这样的比试。但显然张波哥是一个连风流眼高度都踢不到的人,又怎么配做对手?
柳行戈没有管那么多,他在路边花了三文钱买了一叶西瓜,正一边走,一边吃着到了校场。恰好,球到了苏昀止的脚下。
柳行戈等的就是这个机会,趁着苏昀止斜身发球之际,他扬手一扔,故意把那西瓜皮扔到了苏昀止即将踩上去的那个地方。
“波哥,快跑!”柳行戈见自己计谋已经达成,迅速地拉着某个一脸茫然的小胖子离开现场。
苏昀止没有踩上瓜皮,但他还是摔倒了,因为眼力极好的他看到了柳行戈掉下来的东西——
半边玉佩!
他也有半边,二人的合起来,正好是一块整个儿的玉佩。
苏昀止看着那半块玉佩,心里仿佛是在最酷热的夏季被人当头浇了一桶冰水。他也不顾自己的腿究竟如何,磨蹭着去拿起那块玉佩,似是不甘心一样,把自己的那块也取出来照着对比,但无可厚非,这就是一对儿。
苏昀止就那样坐在地上一动不动,手里握紧了那两块玉佩,也不知过了多久,还是过来打扫校场的下人发现了苏昀止,才赶紧把他扶起来,通知了苏老爷。
苏昀止任由请来的郎中给他接骨,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似得,对苏流云说:“爹,我们真的要与柳家结亲吗?”
苏流云莫名其妙:“这桩婚事二十年前就已经定下来了,你一直也没有重视过,怎的今天突然问起?”
苏昀止咬紧牙关,旁人都以为他是腿疼,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要把这件事情压下来,如果让别人知道他以前的娃娃亲结亲对象是个男的,那他恐怕不知道又要招惹来多少麻烦了。
苏流云拄着拐杖走到苏昀止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也许柳家的家境不好,或者对方不是那么知书达理,但总比官家小姐好的太多,凑合着过吧!”
苏家在胡州城家财万贯,再加上苏昀止生的俊俏,自然有不少官家小姐想要和苏家结亲,但苏家一直以来都厌恶官场,也幸亏有个传说中的柳家姑娘,才不知避免了多少麻烦。
柳行戈回到紫石街,见自家母亲也已经在收摊了,他也拜别了张波哥,帮助自己母亲收摊。
“死小子,干嘛去了?”
高益娘是个粗壮的妇人,一人独自把柳行戈拉扯长大,脾气自然是有点火爆,但是她十分讨厌蹴鞠这一点,让柳行戈对自己的母亲有点叛逆了。
柳行戈一边搬着瓜,一边把这瓜想象成蹴鞠,道:“就去揍了个鳏夫。”
高益娘自然是知道自己家儿子平常也只会和同龄人打打闹闹,在柳行戈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嗔道:“怎么说话呢!哪里这么咒人?”
柳行戈装模作样的自己的屁股疼,使劲儿的揉了揉,嚎叫不止:“哎呦!那恶少年*摆着一张丢了老婆的鳏夫脸,可不就是鳏夫吗?”
高益娘一惊,连忙又使劲儿的打了两把:“什么恶少年?你还敢碰蹴鞠一下?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柳行戈又使劲儿的嚎叫了几声,才摸了高益娘几文钱,连滚带爬的去找到了张波哥,让他去买点药在脸上涂涂。
一直到第二天的时候,柳行戈才一摸脖子发现自己的玉佩不见了,一想到这是他和未谋面的云芝姑娘的定情信物,就连忙出去找。
谁知这天竟然是胡州城新来的府衙大人进城,府衙侍卫都在清街道,柳行戈也被堵在路上走不了。
他嚷嚷道:“这是咋回事?”
一旁的百事通回道:“这是新来的韩子戚韩大人进城了,他可是李丞相的义子,如今年纪轻轻就能当上胡州府衙大人,前途一定是无可限量的。”
不过柳行戈是不管他限量还是不限量,趁着府衙大人离开,众人都在驻足欢庆的时候,他先偷偷溜到了老地方看了看,发现并没有自己的玉佩,这才恍然大悟,莫不是得要去苏家校场?
柳行戈摆着一张苦大深仇的脸正要去苏家校场,苏家的校场也比较隐蔽,没有设立在主街上,而是环境十分幽静的地方,很适合磨练球技。
柳行戈刚走进了巷子里,就看到那校场飞出来一个一个蹴鞠,眼看就要拍上一旁的一个小女孩儿的脑袋,柳行戈当即扑了过去,把小女孩儿揽在怀里,又在原地转了个圈,用肩膀把蹴鞠弹了回去。
小女孩儿突然被人扑过来,又在原地转了一圈,当即摸不清楚状况,哇哇大哭起来。
柳行戈把小女孩儿放在地上,又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土,但还是没有忘记安慰一旁的小女孩儿:“小祖宗,你别哭了。”
正说着这话,见那校场方向来了一个神色温柔的妇人,一把抱起那小女孩儿,一边给柳行戈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我家卿卿有些爱哭,卿卿,快给哥哥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