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被称作卿卿的小女孩儿果然是不哭了，但由于不住的抽噎，自然也连一句道歉的话都说不完整。

柳行戈自然是不会和这种小丫头片子一般见识，正欲离开此地，那妇人开口道：“小哥你腿法不错，是哪个球社的？”

柳行戈闻言，脸“唰”的一下就红了，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没加入球社。”

那妇人嘟囔：“怎的会没有呢？多好的一个苗子啊……”但那妇人又看了看柳行戈的衣着，顿时就换了话题：“要不这样吧？我知道东门街的风荷社还在招人，那里是不收费的，要不我带你过去？”

柳行戈一听不收费，脸色顿时好了起来，连忙道：“好啊，劳烦这位夫人了。”

那妇人道：“叫我嘉娘就行了，不用那么客气。”

柳行戈就这样跟着那妇人离开，把那未曾谋面的云芝姑娘彻底抛在脑后了。

柳行戈一兴奋，就容易忘记很多事情。他满怀期待的到了风荷社，刚到门口就发现那地方也只能用“艰苦朴素”四个字来形容。

无论是有很多岁月痕迹的柱子，还是快要落漆的大门，都比不过那歪歪斜斜的匾额。但柳行戈心想人家都没有嫌弃他，他最好也不要嫌弃人家，所以就懵懵懂懂的进去了。

“老头子，你看看我今天给你带回来一个好苗子。”嘉娘拉着柳行戈往校场旁边的树下走去。

这树荫下摆了一方石桌椅，一位年纪大约在三十到四十岁之间的中年男子正坐在那唯一的石凳上，石桌上摆着十二个烧酒杯子，乍一看这人是个酒鬼，但若是内行人仔细看去，他的杯子竟然隐隐透露出蹴鞠赛场上的阵法玄机。

那男子头也不抬，道：“闹哪样？入社先缴费，一年二十两。”

柳行戈听说要缴费，连忙要挣脱嘉娘的手，准备开溜。嘉娘拽的更紧，对那男子道：“你说什么大话？这孩子不错，你先看一眼再说，别喝酒了。”

一旁的卿卿也抓着那男子的胡子，道：“爹，你看看这个大哥哥，他今天救了我哩！”

那男子这才抬起头，露出来一张原本应该很精神的脸，但许是他饮酒的缘故，现在他的脸上看不到精神，更多的是颓丧。

“你，叫什么？”愣了半天，那男子才说了这么一句话。

柳行戈莫名其妙，道：“柳行戈，家住紫石街三十二号。”

那男子不甘心似得，又问了一句：“可是柳树的柳？”

柳行戈更加莫名其妙：“对。”

那男子仿佛是一种喜极而泣的笑容：“太好了，太好了！”然后见自己的女人和晚辈都在，连忙又装出了一副严肃脸，轻咳了几声，道：“既然嘉娘说你是个好苗子，那你就好好演示一下给我看看。”

柳行戈见这男子又哭又笑，十分不正经，以为这人是个看校场的半吊子，当即反驳道：“凭什么给你看？”

那男子道：“凭什么？凭我是这里的教头，梅纪于。”

柳行戈：“……”这名字还真是好听！

既然人家都已经说了，柳行戈再不演示就说不过去，从一旁的竹筐里拿了一个蹴鞠，当即就在校场上演示起来白打＊。

可柳行戈正在找那种“球不离身，球不坠地”的感觉的时候，只见有一人一瘸一拐的从外面走到了梅纪于身旁，惊得蹴鞠立马着地。

那人正是昨天被柳行戈阴了一回的苏昀止！

见柳行戈的蹴鞠着地，梅纪于捋着胡子，啧啧叹息：“年轻人不行啊！连半个时辰都坚持不下来。”

苏昀止刚到这里，就听到这话，心中不知是想到什么，脸色一瞬间变得很难看，随即又恢复正常：“这是师父新收的弟子？”

梅纪于道：“你师娘带来的，问她去。”

然后梅纪于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一甩袖子就离开了校场。

苏昀止看了一眼抱着蹴鞠正往这边走来的柳行戈，像是看到什么不可思议的画面一般，连忙转过头去，随即对林嘉娘道：“师娘。”

林嘉娘想着他们少年人应该更好相处，自己在场，反而让这新来的弟子有些放不开，道：“这是你小师妹的救命恩人，你这个做师兄的先带着他熟悉一下吧！”

林嘉娘说完，就带着梅卿卿走了，留下一脸茫然的柳行戈和满腔胡思乱想的苏昀止。

作者有话要说：　　白打：无球门的散踢方式，主要是比赛花样和技巧

恶少年：本文专指以蹴鞠为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