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童年时的男女无差,他们什么时候起,开始逐渐朝着各自的性别缓慢却又迅猛地成长着。
男人,和,女人。
他,和,她。
近卫辉映夜的手不禁浑身颤栗了一下,连带着手也跟着微微颤抖了起来。
牵着她的手的赤司征十郎,敏锐地捕捉到了少女瞬间的异状。
只是,他却佯装不知,眉眼弯弯,笑道:“好,我会都吃完的。”
近卫辉映夜看着他的模样,微微有些怔。
他的眉眼,本就像极了赤司诗织,只因为平日里他周身那淡漠疏离的气质,让他这些年愈发像他的父亲赤司征臣。
每次看到这样的他,近卫辉映夜总在想,明明他们母子看起来那么想象,如何因那眉眼间些微的情绪,竟变得如此不同,竟仿佛跟两个人似的。
四年别过,她起先有点摸不准他的性子,因此也没敢告诉他——
她不喜欢那样的他。
那不是和她一起长大的小征。
可眼前这人,这笑意盈盈满面柔情的人,不正是他本该有的样子吗?
“嗯?”见近卫辉映夜没有回应,赤司征十郎有些疑惑地发出一个疑问词。
“小征笑起来好看。”近卫辉映夜眨着眼睛,神情专注地看着他,“嗯,这样笑最好看。”
“是嘛。”赤司征十郎微微歪了歪脑袋,“说得像我平时不笑一样。”
“那不一样。”近卫辉映夜摇了摇头,“你平时笑得像是在应付差事一样,我感觉不到你的情绪。”
“哦,那现在呢?”赤司征十郎微微挑眉。平时他是有刻意控制情绪的流露是没错,不过这小丫头说他像应付差事......哇他的表情有那么假吗?
“现在,我感觉到你很开心。”近卫辉映夜道,“你很开心,对不对?”虽是问句,却说得异常肯定。
“嗯,我很开心。”少年又笑了,温柔的笑意一如刚才,他抬手摸了摸少女的发顶,眼眸中的情愫微微泛着柔波,“我很开心。”
因为,有你在啊。
近卫辉映夜一不小心便溺在那柔波里,她看着那双澄澈的红眸里那个小小的自己,不争气的红晕也不知何时悄悄爬上她白皙的小脸。
是了,如今的他们,已经成长到可以交往的地步了。
也正因为“男女有别”,所以他们才能交往啊。
就像他的大手握着她的小手一样。
赤司征十郎的手便从近卫辉映夜的头顶,顺势滑落到她的脸颊旁,这张巴掌大的小脸,如今颜色正俏。
他的小姑娘真好看。
他的,只属于他的。
「真虐狗。」
一直处于“静音状态”的花鸟卷,忍不住啧了一句。
她这几日受不住那只颓唐的狗子,跑出来跟阴阳师大人约会躲清闲,谁想得这哪是什么躲清闲,分明是虐心。
这俩人跟泡到蜜罐子里似的,疯狂撒糖,单身狗真真是看不得!
谁想,这还没完,待花鸟卷看清赤司征十郎下一步的动作时,整个人都吓得卷了起来。
少年抬手,轻轻捏了捏少女鲜红欲滴的耳垂。
那软软的耳垂,长得真是精致小巧,如今还带着有些烧手的灼热。
但赤司征十郎似乎很享受指尖上传来的那份灼热,他眯了眯眼睛,神情愉悦。
“唔......”羞答答的小姑娘嘤咛了一声,表示抗议,只可惜这声音软得像撒娇,“干什么......”
“我在想你可以打个耳洞什么的,一定很好看。”赤司征十郎煞有介事地评价道。
然后,再为她选一对合着她的耳饰为她戴上。
赤司征十郎已经可以想到花朵在她耳边绽放的模样。
——一本正经地掩盖自己耍流氓的行为吗?
“不要。”近卫辉映夜果断摇头,贝齿轻咬红唇,小脸苦着,似乎不太情愿,“我怕疼,不要。”
听人家说,打了耳洞的人,倒了霉的会发炎,等挨过去发炎,再倒霉点儿的可能连那个洞都给长住了。她这么怕疼的人,才不要呢。
“那便不要了。”赤司征十郎见她不愿意,便就立刻止住了这个想法,“辉映已经很好看了,不需要旁的赘饰。”
连劝都不劝啊。想当年她家母亲好歹还劝了两句,知她是真的怕疼之后才没再提的。
这个人还真是纵容她啊。
明明旁里的时候,对人对己都是严格得不行。
小姑娘心里又乐开了花。
“啊,说起来,刚刚一直都没问你,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啊?”近卫辉映夜这才想起来他们此行的目的地。
——两章过去了你才问吗?!
“之前不是说了吗,我想帮你买个发饰。”
少年看着少女的那头乌丝,笑道。
真想把世上最好的一切,都给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