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是谁？吾又是谁？吾们是不是认识？”他想了想，沙哑着嗓音开口，语气彬彬有礼，却带着几分迟疑。

“嗯？”白衣儒者有些惊讶的瞪圆了眼，手中羽扇顿住一瞬，摇的更快了些。他有些苦恼的敲了敲额头，迈步走进了房间，来到望舒面前，伸出手捉住了他的腕脉，好一会才放下来，颇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哈……看来劣者这次还真是自找了麻烦啊。”

望舒一动不动的任凭儒者动作，没有半点反抗，仿佛被抓住命门的那个人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一样。他只是静静的抬起头，默默的看着面前人——这回他终于看清了面前儒者的脸。

凭心来说，面前这位似乎是救了他的儒者容貌是极好的，俊眉修目，飒然轩举，如清溪净水，似白玉敛华。举手投足间自带一种让人顿觉安然的气场，行为举止温文尔雅，眉宇间又有几分傲然狂肆，独特的气质格外引人注意。

“抱歉……”望舒看了一会，察觉到对方转过来的视线，这才垂下头，老老实实的道歉。

“哈？”白衣儒者收回手，摇了摇羽扇，发出一声不明所以的疑问。

“吾似乎给汝添了麻烦，抱歉。”半倚在塌上的人乖巧的低头，柔顺的银色长发顺着脸侧落下，从门口投射来的阳光淡淡的挥洒在发尾，仿佛镀上了一层袅袅烟雾，整个人看上去竟然有点可怜。

他看样貌似乎只是少年的摸样，一双异色的瞳眸中没有太多情绪。左眼蓝色似是冬日深海流冰，右眼金眸则清宁如天边明月。当这双美丽的异色瞳眸一齐看着你时，只是那样悠悠然然的凝注着，就自有一种难言的清冽卓然。

“劣者是开玩笑的，若是每个麻烦都有汝这样的美色，那文某倒是乐见多几个麻烦。”看着面前少年模样的人，白衣儒者突然有种自己好像在欺负对方的错觉。见自己的调侃被眼前人当了真，他只好摇了摇头，故作放纵的岔开话题。

“……汝很好看，也不麻烦。”望舒没有说话，他头脑中还有些混沌，让他一时间无法分清楚儒者话中的意思，顿了一会后才慢吞吞的道。

“这嘛……”他这算是被反调戏了吗？儒者顿住了手，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望舒。却见对方神色沉凝，一字一顿十分认真的模样，显然所说发自内心，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回复些什么好了。

“吾名文渊，号苦泉先生，汝可随意称呼。”文渊叹了口气，再次转移话题道。平日里和人对话，总是他人对自己无话可说，却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有这样无话可说的时候。

“吾……没有名字……想不起来。”望舒抬手捂住额头，脑海中一阵子钻心的痛楚让他忍不住有些难受的蹙眉。

“既然想不起来就暂时不要想了，待你恢复过来也许就能想到。”文渊抬手抚上望舒眉间，指运玄力安抚，温和的道。

“既然如此，不若劣者暂为汝取一名可好？也好方便称呼。”

“好。”望舒眨了眨眼，信赖的抬头看着文渊，一副任凭摆布的模样，倒是看的文渊有些不自在起来。

“明月。”

“明月无瑕。”

望着那双流冰辙雪的清澈眼眸，文渊心中不期然闪过这个名字，脱口而出，反应过来又觉得这名字颇为贴切。

“汝就叫明月无瑕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