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条流畅，鼻峰高挺，嘴巴紧抿着，非常迷人。这是他觉得的温尧最好看的时候，温尧平时总是懒洋洋地挂着一副淡淡嘲弄的笑容，看上去非常自信，又有一些不正经，显得贵气十足，那也很好看，但沈毅还是觉得，温尧面无表情的时候最能显出他整张脸的优势，他脸轮廓生得好，不笑的时候五官轮廓都完美，比别人笑起来都更胜一筹。

因为这样的原因，有些时候，温尧跟他生气，他觉得性感可爱又好看，并没有那么着急去哄他。

他没想得很严重，情侣之间哪有不吵架的。

现在想来，凡此种种，在旁人眼里甚至温尧自己眼里看来，都是不爱他的一种证明。

温尧好像有所察觉，他微微偏头冷冷地看了车窗一眼，沈毅猝不及防，跟他的目光直直地在车窗上撞上了。

沈毅愣了一下，尚且没有反应过来，温尧就哼了一声，刷地一下，把两边的车窗都降了下来。

沈毅：“……”他叹了一口气。

刚想说话，他的手机忽然响了，铃声响起来的那一刻，沈毅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这是他的手机在响。

铃声换了。

沈毅迅速扭头看了温尧一眼。

——《他不爱我》

温尧在他生日上唱的歌。

关于这首歌他还有印象，包厢里他没仔细听，但旋律还是很耳熟，他隐约记得温尧当时不是很开心，本来他想上去抢看他话筒替他唱的，但林琅那时候跟他说，自己烧得好像有点想吐，林琅当时确实很烫手，整个人都是虚汗，他也就没上去成。

这首歌，不是他换的铃声，他一直没换过铃声。

那是？

他看了一眼上面的来电提醒——林琅。

“接啊，”温尧冷笑着说了一句，终于跟他说了上车之后的第一句话，“他不爱你，确实，挺合适你的，备胎多年未能上位，真可怜啊。”

沈毅张了张嘴，话却不知怎么说，解释铃声不是他换的？他的手机不是他会是谁？没法解释，温尧也不会信。

他挂了电话，并且迅速把铃声给改了。

温尧瞥眼看着他的动作，无声地做了个嘲弄的笑容。

“接啊，好不容易的等来心上人的电话。”

沈毅咬了咬牙根，腮帮子鼓了下：“他不是我心上人，温尧，你要我说多少次你才信。”

“我信不信不重要，”温尧无所谓地说，“这跟我都没关系。”

沈毅叹了口气：“你信我，对我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温尧，我承认这些年你生气的时候很多我都能感受到，但是我并不了解你生气的程度到底有多深，你到底是认真的还是只是在使性子，我不知道你是真的介意我对林琅好，还是只是占有欲在作祟，你生气起来大多不说话，冷战，也不肯说你介意，你要我怎么了解你？”

“我原本觉得，是我对你不够好，对你忽略太多，可是每一次我向你你解释你都不听，你也从来没有给过我足够的信任，对你来说，我心里是怎么想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自己是怎么认为的，温尧，你太自我，性格也太独立，你把自己的铠甲早早竖起来，从来都不给我了解你的机会，同样的，你也从来没有想过要了解我的内心世界。”

温尧哈地笑了一声，终于败露出隐藏已久的怒火，他把车开到了路边，猛地一脚踩下了刹车。

他扭头看着沈毅：“你说什么？哈，沈大总裁，你可真会强词夺理，说到底，到头来，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我不依赖你，我太独立，我太要强，我不告诉你我的想法，都是我的错？”温尧有些失控，他从来没觉得这么愤怒过，“是，我有错，但我的男朋友，你又干什么去了？”

“我委屈，我生气，我难受，你都看不出来，我要你干什么！我的男朋友从来不能察觉我的情绪变化，也从来不能分别我是真生气还是小脾气，不能分辨我是占有欲还是真的吃醋了，我要他干什么，啊？你说啊！”

他瞪着沈毅，红了眼眶，歇斯底里，形象全无，比起那时候的冷静冷笑嘲讽，这才是分手应有的样子，他终于还是没有忍住。

“我不是没有了解过你，不给别人机会的不是我，是你，你哪怕有一次主动跟我分享过你的事吗？你每次都只是通知，告诉我林琅今天又干嘛干嘛了，你必须怎么样怎么样，退一万步来说，我不说林琅，你生活上的每一件事，公事私事，你有主动告知过我吗？”

“那你呢？你有吗？你公司遇到难关，你宁可跟外人融资跟银行贷款，你向我寻求过帮助吗？你出去玩乐，深夜不回家，你有向我告知一句吗？你把我介绍过给你的朋友吗？你向我介绍过你的朋友吗？你还不是一样，桩桩件件，从来也不允许我插手。”沈毅沉声说。

“你从来不信任我，温尧。”

“就算没有林琅，你也不会一直跟我走下去，你就是这么独的一个人。”

温尧看着他，眼泪终于流了下来。

“对，我们谁也不信任谁，没有林琅，也会走到这一天，我们不适合，我他妈太后悔了，当初奋不顾身看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