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士变成锯嘴葫芦一声不吭,朱望山拿他没办法,换了个话题:“他在那边干什么?”
“他可能干了,一睁眼就用大炮端了一个土匪窝。”老道士说得得意洋洋。
朱望山听得战战兢兢:“为什么要做这么危险的事?”
“这算什么呀,你儿子可能耐了,连篡位都敢。”
朱望山噎了一下,勉强奉承道:“大师也能耐呀,知道的不少嘛!”
老道士在朱家留了下来,早饭和午饭用自己的神碗解决,中午打了个长炖,下午在村前村后转悠,晚饭时凑到桌边。
“你不是辟谷了吗?”
“偶尔需要一点能量。”
“你的神碗呢?”
“送人了。”
“送谁了?”朱望山不认为奚山村有什么奇人异士值得这妖道去结交。
“你儿子。”
朱望山不说话了,添了一副碗筷,三个人默默吃饭。
吃完饭,王香去洗碗,朱望山和老道士对桌坐着,朱望山打听儿子:“他在那边过得怎么样?”
“告诉你吧,他早上吃了冰糖炖燕窝、紫米粥、熘丸子、黑枣糕。”
朱望山点头,皇宫伙食就是好。
老道士继续报菜名:“中午八道菜,三鲜鱼翅、元宝肉、蒸鸭、什锦素盘、冷虾、烩山笋、拔丝蜜藕、醋溜鱼片,吃一半倒一半儿。”
朱望山继续点头,还不错,养得白白胖胖最好。
“除了吃饭睡觉,他还干了点什么?”
“下午去皇帝那里送了个礼,又撒了个泼,晚上气得没吃饭……”
朱望山尖起耳朵听,道士不紧不慢地继续:“第二天带着人马去拆了个房。”
朱望山一怔,拆房?这是他那个乖巧的儿子干出来的事?一定是人家先招惹了他!
“他真的拆了人家的房?”
“拆了半座。”
“为什么拆半座?”
“违规建筑,必须拆除。”东宫侍卫营回京不到一天,从剿匪军变成拆迁队,每一桩差事都干得漂亮。
老道士总结:“这两天过得挺刺激的。”
朱望山皱眉:“过日子就要平平淡淡,平淡是福。”
道士反驳,每一根皱纹都露着不屑:“那是你,他可是干大事的人!”
朱望山忧心忡忡:“你要他干什么大事?”
“一展雄风,重振山河!”老道士踌躇满志。
朱望山思忖良久:“不行,不能把他一个人丢在那里,我要回去!”
“不急不急,时机未到。”
“到底是什么时机啊?牛鼻子你能不能不要卖关子?!”
老道士轻描淡写:“篡位的时机啊!”
朱望山目瞪口呆,篡位?!他没有听错?
道士微笑:“你没有听错,等他成功篡位,登基为帝的时候,你想回去,我成全你。”
朱望山跳起来去书柜翻书,把一本厚厚的史书拍到老道士面前,声色俱厉:“你想害死他吗?”
书上一段文字:“景泰二十一年春,太子朱深率御林军及京师左营政变逼宫,兵败后薨于端翊宫,终年二十一岁,谥号武烈太子,葬皇陵东墓。”
他记得,八岁的时候,观水拿着这段文字哭唧唧地控诉他:“爸爸,你杀了我!”
当时的自己并不在意,以为只是史书谬误,没想到,历史居然正在朝着可怕的方向在发展!
老道士慢慢地凑过去,一个字一个字地看,看完了摇头:“这不对,老人家要仔细研究参详一番……”
朱望山急得冒火,揪住他的衣领一阵摇:“快把我送过去,快!”
“不急不急,我参详一番……”
朱望山狠狠骂了一句:“mm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