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来到大堂,手下的门人早已等候多时。有几位坐在两边的椅子上,后边站着一群人,他们交头接耳,有寒暄问候声,也有人在像旁人打听今天二爷的心情如何。可有一位坐在椅上的掌柜,坐如针毡,满头的大汗,不停的念叨着“要死了,要死了”。今儿个不正常的还有一件,那就是有两位全身被捆,跪在地上,负荆请罪。
众人看见二爷来了,顿时安静,排列整齐,弯腰行礼,连几位坐着的爷都站了起来,拱手抱拳:“二爷好!”
二爷径直走向前去,入座主位,管家连忙命人端来点心和茶水。这大堂后边有一个小厨房,平时日都会温着一些甜品和茶水,确保二爷随时随地都能吃到热的食物。
二爷慢悠悠的品了口茶,吃了一口绿豆糕:“今儿个的绿豆糕甜度不够,”管家听见这话,立马请罪:“二爷,昨天的做绿豆糕厨子因为媳妇生了,回家陪产。今儿个是从西街糕点阁请来的新厨子,代班一天。二爷,小人不该听信他人谣言,就决定让他来当厨。”
“既然媳妇生孩子,是件大喜事,到时以我的名义随份礼。有什么困难让他尽管张口,还有准他半个月的假期,工钱照结。” 他缓缓的展开手中的执扇,淡淡的撇了一眼底下的人。
“这些人犯什么事了?”
二爷的语气毫无波澜,却叫底下的人吓得心惊肉跳。几位坐着的爷都吓的一身冷汗,更别说那跪着的两人,他们抖抖索索,不敢言语一声。整个大堂的气氛十分压抑,每个人觉得自己呼吸都是错的,都会惹怒了二爷。
管家走到二爷的身边,俯身耳语,打破了这僵局:“这几位人昨晚仗着红二爷的名头,将做旧的铜器卖给了顾客,敛了一大笔钱财。后来掌柜的盘点货仓的时候,东窗事发。掌柜的立马派人想要把这做旧的古董买回来,可找了一夜,这顾客却凭空消失了,毫无踪迹。掌柜只得今早将二人捆了来,请二爷定夺。”
二爷边听管家的汇报,边把玩着手中的执扇。管家说完后,他好久都没说话,仿佛刚才根本没听见什么似的。底下的人看二爷的这个状态,抖的更加如筛子,吓的连忙磕头“二爷饶命……二爷,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小的这一次……”
直到他们额头的血侵染了地板,二爷才瞟了一眼他们,然后轻轻的道:“自己去领罚吧。”
顿时,那两人面如死灰,大叫着“饶命”。门外候着的家丁快速的将二人拖往祠堂面前的场地,随着一声声惨叫,这两人的手筋脚筋寸寸具断,血流了一地。他们痛的已经昏迷,所以他们很庆幸的没有感受到家丁用一把顿刀,一刀一刀在他们脸上刻字,然后将他们丢弃在了乱坟岗,犹如丢弃一具尸体。二爷虽没有要了他们的命,但想来他们今后的生活也不太好过。
说回大堂内,这家店的掌柜“扑通”一声跪在了二爷面前,嚎啕大哭,大喊饶命。他把昨晚的事情详细的交代了一遍,说的断断续续,并在其中不停的夹杂着哭声,啜泣声,吸鼻涕的声音。二爷听的皱了皱眉,嫌弃的从他手中接过了当时顾客所支付的银票。
二爷看了看银票,脸色微微一变,不过转瞬即逝,底下的人根本没发现。二爷对着掌柜说:“也不怨你昨晚找不到人。”
掌柜和另外的门人一脸困惑,根本不解二爷的意思。不过,他们谁也没胆子去问二爷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别看二爷平时温润如玉,但凡他一皱眉头,你就大难临头。红二爷平时不喜见血,他不到危机时刻绝不杀人,他宅心仁厚,可这并不代表他毫无手段,他有一千一万种方法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不过,二爷平时里把他们当成自家兄弟,二爷经常性的以身犯险,以命搏命,救他们于危难之中,二爷是他们最大的保护伞,他们愿为二爷卖一辈子的命。所以,底下的人常说:“我欠二月红一条命,这一辈子我都是为二月红活的。”他们最爱的是红二爷,最怕的也是红二爷。
“待会自己去把该领的刑罚领了吧。还有饶不饶你,这一次不取决于我,而取决于他。”
“他这一次是什么意思?”说罢,二爷拿起执扇,又慢慢悠悠的走了出去。边走还边念叨,“他这一次是什么意思?”“不管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二月红这辈子就没怕过谁,如果他要唱戏,我便陪他唱这一出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