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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哥咋了？”小姚紧张兮兮地跑到跟前问，“那吕小姐刚同意要给他签……”

马思凡使劲嚼了嚼嘴里的大白兔，摆摆手一脸淡然地接过话茬：“不用了，现在马上准备手术，有人给他担着。”话音刚落他又思索了两秒钟，从大褂口袋里摸出一把奶糖放进小姚的手里，使了个眼色悄悄地说：“等会儿别跟那个人说我在这里吃糖，不然你也算一份！”

那个人？谁啊？

小姚被说得一愣一愣的，云里雾里地接下手里的糖然后麻溜儿地塞进了大褂口袋，自己这是跟他拴在同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了，她可不想被病人看到再投诉自己在工作岗位吃东西。

下江二院四楼手术室。

“手术做的不错啊，颜医生。”伍成波拍拍颜林的肩膀笑眯眯地表以自己对他的肯定。伍成波是二院最有声望的大夫之一，临床经验三十几年从来没有出过事故，这次魏老爷子动手术也是指定要求伍成波主刀，院里刚开始也是这么盘算的，可这伍老师偏说要培养年轻力量，力荐颜林主刀这次手术。

“还是多亏了老师在旁边帮忙，我经验还是欠缺。”颜林换好制服，谦虚地回复夸奖。

伍成波是江大病理科客座教授，曾经在讲座上跟颜林见过几面，对颜林特别欣赏。

“等下要不要一起出去吃个夜宵？做完手术来点小酒就完美了。”伍成波点点头笑着起身，每次下完手术他都有吃饭的习惯，这次刚好能逮到颜林也在，自己早就想跟他好好吃顿饭了。自己女儿今年从国外读完研回来被伍成波硬拉着留在了二院，快三十了连个男朋友都没谈过，伍成波非常迫切地想把颜林这个江大高材生纳入伍家家谱。

手机在制服口袋里振动，拿出来看到马思凡发来的一长串消息，颜林眉头皱了皱点开微信。

三个未接视频通话。

——赶紧滚急诊来！

——您这是又从哪勾搭了个大小伙子？

——胃出血，没人签字

——你管不管？

手指往上滑着，马思凡发了一张照片，颜林点开，一张憔悴的脸映入眼帘，颜林感觉到自己的呼吸又乱了。

“去吗？”伍成波提高音量又问了一遍。

颜林慌乱地回了几个字，关上手机，假作镇定地回答道：“啊、啊？那个……我临时有点事情……就不去了……下次吧老师！”说完就往门外跑。

“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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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啦——”

门又开了。

“马思凡呢？”

颜林上气不接下气地站在接诊台问值班的护士。

二院的设施老旧电梯就只有两间是从民国时候的旧电梯改来的，因为风水问题一间平常正常使用，而另外一间则是拿来运尸体。倒不是明文规定，只是也没几个胆大的敢破了这规矩，平日里遇上人多的时候病情不打紧的基本上就只能走楼梯了，投诉的人不少，只是这老楼实在是难改，也只能拖着了。

今天这个点倒不是因为人多，只是平日里颜林走楼梯走习惯了，紧急出口又离手术室没几步，没多想就从楼下跑过来了。

“颜、颜医生？啊……马、马哥在手术……呢……”值班的护士瞪着眼话都说不全了，“刚进去……”

平日里马思凡跟颜林交好全医院都知道，所以急诊的一干医生护士都对颜林挺熟悉了，更何况“江大校草”的盛名在那摆着，上渠全区凡是好八卦的医务人员都或多或少听过“颜林”这个名字。

只是这猛地半夜在急诊能看见这个帅哥真人还是头一遭。

“哦……对……”颜林语气沉了下去，也是，自己刚刚给他回复了“赶紧救，出事我担着”，自己跑下来这功夫也该进手术室了。

“要不……您先去那边坐坐等等吧？这一时半会儿也……”护士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她平日里是全科室最怂的一个，也因为性格软软被患者投诉了好几次了说是什么“态度不端正”，天地良心，要不是她看上去好欺负谁不会瞅准这个软柿子捏？

再加上现在自己眼跟前的大帅哥实在是看上去有点恐怖……她也不敢多言语。

颜林铁青着脸没答话，扭头出了门。

抢救室在走廊最西头，走廊的长椅上坐着几个面容憔悴的患者家属。几个魁梧壮实的汉子捂着脸小声抽泣着，一个已经哭得没了力气，趴在椅子扶手上呆滞地望着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