绳另一端的人身材瘦瘦小小,宽大的黑斗篷遮得严严实实,脸上一个苍白无脸面具,如果没猜错的话,就是游/行时他碰到的那一个面具。
果然,对方“唉唉”了几声作为回应。华镜之前看见石狮旁的应该就是这个他,因为穿着黑斗篷,和周围的黑暗融为一体,只能看见脸上这个惨白的面具。紧接着,他像是要解释什么似的做个几个看不懂而且很像现场乱编的手势。
“???”华镜郁闷道:“请问能不能先把我手解开?”
那个面具立刻假装听不见。
华镜有点想笑:“好吧,我自己来。”
他刚才就看清了,原来被套在手上的并不是普通的绳索,而是树藤拧成一团编成的藤索,索是普通的索,藤却不是普通的藤,只有割开一个口子后又会立刻重新长出来覆盖上去,给人的感觉像永远割不断一样,而藤索的另一端连在面具的袖子里。既然割不行,华镜想了想,从身上拿出火折子对着手腕的藤烤了烤,那藤立刻像蛇一样被烫的缩进面具的袖子里,瞬间没了影。
那面具见华镜手腕被松开了,立刻又想驱藤过来,而且这次的架势是想把华镜彻底缠成一个蚕蛹。华镜却不给他这个机会,避开藤蔓一个闪身上前一把抓住面具肩膀稍稍一用力,面具顿时被吓得浑身僵硬,瞬间藤全部都消失了。
那面具似乎和别的不太一样,身手要差上很多,华镜能感觉得他浑身的颤抖,有点不忍心,便抓着他的领口翻上了土坑,把他放在一边,蹲下来问道:“你可会写字?”
那面具点了点头。
很好。华镜问他:“第一个问题,你叫什么名字?”
面具看了看四周,在旁边捡了一根树枝,然后在地上划了起来,划了几笔,大概嫌麻烦,又涂掉了,在旁边重新潇洒一划,写了一个“乙”字。
“......嗯,好名字。”虽然除了写起来简单又潇洒之外不知道好在哪里,华镜又道:“第二个问题,背后何人指使?”
乙写到:无。
华镜抱着双臂,站起来,慢悠悠道:“第三个问题,有何目的?”
乙咬着树枝尾想了想,开始写写画画,中途停顿了几下,像考试时遇到了难题一样,最后把树枝一扔,抬头道:“妈呀,憋死我了,我还是直接说吧。大概就是觉得你一见如故,想抓过来看看,没别的意思。”
“哑巴?”华镜俯身拍了拍乙的肩膀。
乙往后缩了缩,心有点虚,把华镜的手从肩膀上拿开:“那个情况比较复杂,知道得多反而不见得是什么好事,又怕你问东问西,所以干脆就……哈哈,哈哈哈……”
华镜又重新把手放了上去,道:“那你为何要在小童身上种鬼蛊?”
乙举手一只手:“天地良心,我可重来没有过害人的心。那天人多,我丢了个蛊种,后来派人去寻,原来被小孩捡到塞嘴里当糖吃了,正要帮他除去,你就来了,后来的事……你也知道了。”
华镜一把擒住乙:“实话告诉你,你说的,我不信。没害人的心?要不是那天刚好被他人相救,恐怕我现在早就灰飞烟灭了。”
乙小声嘀咕:“这个是意外……再说了,你又不是人。”
华镜手上一用力,乙哇哇大叫:“误会误会!哪天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鬼蛊突然不听话了,绝对不是我下的命令!如果真是要害你,我干嘛一开始还拦你。”
这话倒是没错。华镜道:“既无害人之心,那你现在跑什么?”
乙:“我不跑,不跑了,你先放开我,让我缓缓,这一路有点刺激。”
看他的确紧张得直抖,华镜松了手,稍微离开了一点,但是仍在暗暗蓄着力,怕对方有什么诡计。
乙摸了摸脖子,咳了几下,喘了口气道:“比起我,你不觉得跟在你身边的那个人更加可疑吗?我好像以前在哪里见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