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不用再住院,晏安不放心偏强制性的让姜轼又当了几天病号,今天他终于不用再穿病号服,也终于不用吃清粥小菜了,一连几天下来,天天都是清淡的饮食,姜轼不嗜辣的人都开始想辣味了。
姜轼刚换好衣服,门口就传来晏安的声音。
“走,吃火锅去,疯狂眼泪哗啦啦。”
“嗯?”姜轼转身看着晏安,“什么疯狂眼泪哗啦啦?”
“火锅啊,我专门打听出来的一家辣死人不偿命的火锅店,我对你好不好,嗯?”
晏安神采奕奕的盯着姜轼,一副求表扬的样子,像极了等狗粮的狗子。
姜轼深深看了他一眼,这一眼有些一言难尽,好歹是豪门世家的接班人,“好,很好。”
火锅店是一家挺老的店,夹在各种高楼中间的小巷里,门口被栽种的树木遮的光都透不进去,更别提门能不能看见。
姜轼跟着晏安从树木掩映的小径中穿过,然后就看见一扇红漆都掉的差不多的双开大门,大门两边各有一个兽面衔环,至于是什么兽,陈旧的姜轼实在是看不出来,不过门虽陈旧破败但门前的小庭院却雅致幽静的很,能看出被精细照料着的痕迹。
晏安直直穿过庭院跨进半开的红漆木门,姜轼跟在晏安身后进到内院,内院中间假山流水,小径穿行,时不时就有穿着旗袍的女子走过,顺着小径走到廊下,或沿着廊下走到前面的包间里或上到二楼,不论是旗袍还是餐具亦或是庭院,处处都表现着古韵,姜轼很喜欢。
晏安定的是一个靠着门前小庭院的包间,从窗户看去全是绿意浓浓的树木,姜轼靠着窗看着窗外的景色,心里很轻松。
锅底和配菜陆陆续续端了上来,姜轼还没从窗外收回目光就先被呛人的辣味熏得眼泪花都挂上了眼角。
姜轼捂住口鼻,转身朝桌上看去,红木桌中间放着一盆红红火火的锅底,看颜色就让人犯怵。
“你确定能吃?”
姜轼朝晏安看去,晏安也是一言难尽脸,听到姜轼的话,咽了咽口水,“大概,应该,可以吃……吧!”
“你没来过?”
晏安摇头。
“你朋友介绍给你的?”
晏安点头。
“他吃过?”
晏安摇头。
“那谁吃过?确定不会辣出人命?”
晏安摇头,他突然就想起他朋友说的那句‘辣死人不偿命’来,晏安看着已经被呛红脸的姜轼小心翼翼道,“应该不会出人命……吧,一路上你也看见许多人要了这样的锅底不是吗?”
姜轼看着说的一点底气都没有的人,也不知道是在说服他还是在说服他自己。
“要点牛奶吧,牛奶解辣。”
姜轼说着就坐了下来,红红火火的锅底已经煮了起来,咕嘟咕嘟的冒着红色的气泡,姜轼把自己喜欢的和姜轼喜欢的放到锅底,又让服务员把酒全换成牛奶。
姜轼把牛奶打开放在自己伸手就能拿到的地方,慢慢吃了一口,灼烧的痛感一瞬间从嘴唇烧到胃里,眼睛闪闪亮亮的,姜轼扔了筷子拿起旁边的牛奶就是猛地一口,这让坐在对面的晏安想起了某个电影里抱着一大罐牛奶狂喝的人来,也让他往锅里伸的手堪堪停在红汤上面。
姜轼喝完牛奶,绯红的嘴唇不敢合上,嘴巴微微张开哈着气,这样舒服一点,其实他挺想把舌头也伸出来扇扇风的,不过,似乎太……不可言说了点。
姜轼红着一双眼和两瓣嘴唇看着晏安,晏安往回缩的手缩不下去了,尴尬的停在半路。
姜轼只看了一小会儿,自己就又动手捞起锅里的东西慢慢吃起来。
辣,是真的辣,他眼泪都快辣出来了,但是也很爽,一路辣下去辣的他心都通透了,胸口堵着的郁结之气都顺畅起来,前所未有的轻松,前所未有的感受。
说句挺悲情的话,以前他有一个有血缘亲情的舅舅和一个自己很爱很爱很爱却不能在一起的人……现在,他有一个自己很爱很爱很爱却不知道还能不能追回来的人和一个一直在利用他的有血缘亲情的舅舅。
其实也没什么不是吗?他还有机会回去试试看,试试看他还能不能追回自己曾经的爱人,他还有机会回去,回去替自己和父母了结恩恩怨怨。
晏安看着一口肉一口奶的姜轼越吃越欢,心里惊诧朋友那句话竟是真的,那句——没有什么事是一顿火锅解决不了的,要真有那就两顿。
晏安看着红红火火的锅底又看看越吃越开心的姜轼,似乎挺美味的,犹犹豫豫的手终于伸进锅底捞了一筷子肉上来,学着姜轼一口肉一口奶。
“我艹——我要死了——艹艹艹——”
晏安自己成了那个抱着一大罐奶狂喝的人。
晏安满嘴奶渍,看着对面越吃越淡定的人……简直不是人。
姜轼抽空憋了一眼晏安,顺便投去一抹鄙夷的眼神,你问为什么是抽空?……辣啊~停不下来啊~停下来就辣死了啊~
受到姜轼眼神挑衅的晏安不知道为什么他俩傻货就桌开始了狂吃比赛,吃的眼泪哗哗,然后就双双叒叒躺进了医院。
真特么疯狂眼泪哗啦啦的流,辣死人不偿命来。
晏安半死不活的躺在病床上,看着旁边也半死不活躺着的姜轼,真特么是傻逼,特么的他现在不只看着厕所屁/股痛,特么的看见姜轼胃都开始疼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