蒹葭歪着头思考了一下,道:“算啦算啦,复杂得很。连我自己都还没来得及细想,比如毋饫似手就是戏阳酹歌他来封印了我的记忆,但又不想让我完全忘了他,所以设的似乎是一年需要重新封印一次的术。我觉得你们两个都是歌歌没错,别在意了。你能不能陪我去找他”
“哟哟~~”君随弈挑起了睡凤眼,把脸贴近了她。“我这么懒的人,你又让我伤心,总要把我哄好了——才能让我陪你吧何况找的人可说是是情敌。”
半柱香后。
“辣个,姐姐,我开玩笑的,你别把我扔这荒山野岭,我去行不行啊!你倒是说说话啊!”
蒹葭本来甩了他十几丈远,忽又化水在他身边凝聚成形,扯出一丝恐怖的微笑。
“我问你——能不能陪我去我他”君随弈这日老实了,“可以可以可以,我的荣幸!”
蒹葭又抱上他的手臂蹦蹦跳跳。君随弈深感女人多变,心中开始啪啪地打小算盘。
“那么,姐姐你知道该上哪里找他吗?”
“……”
“哎哟哟,没事,我们慢慢来,假如你跟他有缘,总会找到的啦。那我们要不要一边找他一边云游啊?”
蒹葭掏出两颗糖来,绕过君随弈厚脸皮地伸出的手直接塞到他嘴里。“哦行啊,你想占我多少便宜就沾多少便宜吧。不过我比你起码大了四千五百岁,你不要想着坑蒙拐骗我。”
君随弈答应着,开始辨认自己这是身在何方。临江仙,本王来了!
长安的青楼临江仙三界里都赫赫有名,也是沙华王君随弈最爱踏足的风花雪月地。没过多久君随弈作为一个薄情人又一次光顾了那里,虽说此次并非是要去左拥右抱,而是讨教一些事情。
君随弈抬起酒杯,悠悠然转动手腕左右晃着,却不像往常一样在欣赏猩红美酒的艳丽颜色,而是边看蔺朱砂穿针引线,画大叠大叠的图,一身鸦青不屑于靡颜腻理,和君随弈衣裳完全一样颜色的暗红流苏和暗暗红线为点缀,和君随弈一起时给人的相配感竟不输蒹葭。她是蛇精,也不知道究竟多少年岁,君随弈下凡以后穿的全是这个人的作品。
“朱砂啊,你可千万别告诉别人我来你这里了,传出去我就完蛋。我现在是有妇之夫,过来你这里就是找打,我真的只是想来学一下做嫁衣,你一定别轻举妄动。”
“哦?这样啊。”蔺朱砂微微一笑就要往他身上靠。君随弈这会儿倒君子起来了,一副深谙男女授受不亲的样子旋身躲开:“喂喂,才刚说我已经有个王妃了。”
蔺朱砂抽出一张设计图给他看:“王爷您觉得这个样子的嫁衣怎么样?”
“不够艳。再艳一点。”
蔺朱砂点了点他的肩让他转头,将方才绣的成果给他看。她不怎么爱说话。
“哎?这个绣纹手法我喜欢,厚厚一层立体的,过会你就教我这个吧。”君随弈将帕子拿过来端详,想象着血红嫁衣上绣的鎏金鸳鸯戏曼珠沙华。蔺朱砂浅浅点头,从抽屉里取出几根金丝。这簪钗的做法是她许了绣出君随弈看着顺眼的式样以后便教他的。
平静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奏。
君随弈忽然浑身一阵冷汗,便见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子踹门而入,清丽与美艳交织,眉眼透愠。是成年女子体型的兼葭。君随弈强作镇定转头招招手:“嗨……”
“你个负心汉,花心萝卜,昨天甜言蜜语今天就进青楼,你胆肥了!”蒹葭刹那化为千万水珠,转瞬在他面前凝聚,扯住他领口,“你想怎么死,我满足你。
蔺朱砂:“……”
君随弈心中的算盘啪啪响起。
“让你把我爱死如何”
蒹葭:“.....你且住口。”
君随弈作委屈状开始忽悠人, “姐姐你不能只看表象哩。虽然这临江仙是青楼没错,但不代表来者皆嫖客登徒子,也可吟诗作对陶冶情操;虽然我身在烟花之地,但不代表我就在迭迭红衾间,也可学些旁的取悦姐姐的技艺。姐姐你冷静下来听我说话,也勿先迁怒于这姑娘。”
“好,我本来也没有迁怒这位可怜的被你给骗到身边的姑娘。说下去。”
“姐姐我相信你也是抱着怀疑的态度来的,绝对不是坚信我脚踏几百条船过来抽我的。非常感谢你的信任,没错,我来这里全都是为了你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