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栖迟拽了拽他，小声说：“你别这么生硬，他们人多。”

大背头面露凶光：“你要是非得管闲事，我也犯不上客气了。”说着，几个人抄起啤酒瓶，就要冲上来。

言栖迟良心尚存，凭着最后一丝力气一晃身体，挡在了周暮面前。下一个瞬间，大背头和其他人像是没看到言栖迟和周暮，直接从他们身边跑了过去，像是在追着什么，嘴里还是喊打喊杀的，不一会儿就跑远了。

言栖迟摸摸自己的头：“什么情况，我出现幻觉了吗？我好像发烧了……”说到最后一个字，终于支撑不住，腿上一软，昏昏沉沉地倒下了。

周暮伸手扶住他，摸了摸他的头，果然烫得能炒鸡蛋了：“你发烧了，我送你去医院。”

言栖迟闭着眼睛：“不去医院，不能去。”

周暮：“为什么？”

言栖迟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会把我关起来。然后过得比现在还惨。”说到“惨”字的时候，言栖迟挣扎着睁开了一线眼睛，又很快闭上了。雪夜灯下露出的一点光，像被抛弃的无依幼兽在求救。

那么亮，那么孤单。

“行吧，”周暮心里想，伸手拦了一辆出租，把言栖迟和猫都拖了进去：“师傅，屿湖小区7号楼。”

言栖迟再睁眼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胖子猫正蹲在他身边，一脸疑惑地盯着他看。

言栖迟：“你这个在别人床前盯着看的毛病能不能改改，早晚要被你吓出心脏病。”

言栖迟四处打量了一下，发现是一间布置十分日式性冷淡风的房间，原木色的家具，雪白的窗帘和被套，也就书架上放着的目测有几百本的书还能显出些人气来。言栖迟问：“饼饼，这是哪儿？”

胖子猫面色古怪地说：“你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言栖迟：“就记得好像那几个放高利贷的要打我……哦，好像上了出租车……哦，好像到了一个公寓楼下，然后我好像站不起来？”言栖迟若有所思：“然后……周暮想拖我上去，但是我努力了一下实在动不了……嗯……然后他好像……抱我上来了？呃……”

胖子猫：“还又是喂药，又是换毛巾的照顾你到半夜哦。”

言栖迟满脸惊恐：“呃，不会吧。我这个男二当得有点抢戏呀。”

胖子猫一脸无奈：“是啊，你知道么，你已经抢了女主好几个剧情了！男主本来准备送给女主的生日礼物，现在在你手里。女主被几个坏人纠缠，男主利用幻境，英雄救美的情节，变成了救你。女主生病，男主把她带回家里，悉心照顾的情节，也变成了照顾你……再这么下去，男主和女主的交集更少了啊！”

言栖迟一脸惊讶：“啊！什么鬼，那我会被扣分吗？”

胖子猫：“当然会！因为你的任务是对女主好，理论上来说把握不好度的情况下会偶尔出现抢男主剧情的情况，这里只会象征性地扣10分。但是你居然抢了女主的剧情，这里每次会扣500分作为惩罚。”

言栖迟：“！！那我这一顿操作岂不是要被扣成负分？”

胖子猫：“暂时还不会，因为这种情况比较少，系统一般一个月才自动核实一下抢剧情的扣分，我么，算是KL98的分/身，这种自动算积分的程序也是无法更改的。”

言栖迟：“那你赶紧告诉我男女主都有些什么剧情啊！”

胖子猫：“接下来的主要剧情是，女主因为男主救了自己，发现了男主会制造幻境的秘密，希望成为男主的助理，男主同意了。男主帮女主彻底解决了她梦境的问题，两人感情骤然升温。再往后女主开始毕业后开始找工作，因为女主工作出色，男主不爱说话，交集就越来越少了……”

言栖迟：“好，我注意点，总之不能让暮哥对我太好。”言栖迟自己说完这句话，忽然有点没来由的丧气。

他不知道周暮是不是还在休息，轻轻推开门，蹑手蹑脚地走出卧室，却发现周暮在客厅里对着笔记本电脑打字。

高大的落地窗洒进一片暖光，客厅里十分暖和。周暮只穿着一件白色宽大的字母T恤，纤长的脖颈上喉结明晰，鼻梁上还戴着一只细金框眼镜，斯文而安静。

“你醒了，”周暮抬起头看向言栖迟，指着一个小方盒说，正是之前他准备送给程潇潇的礼物：“那现在能不能解释一下，这个东西为什么会在你身上？”